“这是你逼我的呀。”言朗突然停止动作,轻轻推了推她的双肩。
正当她以为他生气的时候,他却低下了头,把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聚光灯落在了他们身上,周围的目光也落在了他们身上,言朗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布,海星是他最爱的女人。
又是一年春节,对于海星来说,却是非常特别的一年春节。
今年春节,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吃年夜饭,在冷寂的小屋里面,通过网络、电视,感受节日的喜庆。
年前五天,她已经孕满38周,这次产检还是顺利通过,医生一边在她的产检簿上写着一边说:“你现在已经足月两周了,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回家之后把孕产包等产前要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你是头胎,没什么经验,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就立刻来医院待产,千万别等着。”
言朗应下,看到医生在入盆那一栏写着半入,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医生,孩子还没完全入盆,能生吗?”
医生:“当然能,有部分人是边生边入的,就是比入盆后再发动的要辛苦一些。”
言朗一听眉头紧皱,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尽快入盆?”
“这是控制不了的,反正孕妇每天要保持适当散步运动,这会有利于日后的生产。”
医生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建议,让言朗有些担忧,毕竟他已经从宋辞那边听闻生孩子是多么的恐怖,现在临近生产孩子还没入盆,这不就等于预示着海星生产时会更痛苦。
作为当事人的海星,倒是比他阔达多了,“老公,别担心啦,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有,你看人家唐果柔柔弱弱一个人都能扛过去,更何况我是连体育的。”
话是这么说,但言朗还是放不下心,“老婆,如果到时候我哭了,你会不会笑话我不够男子汉?”
海星被他说得眼眶一热,她轻轻摇头,“当然不会,无论怎么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男人的。”如果不是爱自己心疼自己,他怎么会掉眼泪呢?
考虑到海星的特殊情况,他们在一周前已经搬回了言家,一来是有个照应,二来是大过年的,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是最温暖的。就连往年都坚持待在自己家的言放,也因为曾孙的魅力,过来住上小半月过年。
所以,言家也比往年更加喜庆,丁媛早就买了一大堆喜庆的红灯笼、中国结之类的布置家里。
海星早上起来看到这般红彤彤的景象,竟然有了小时候对过年的激动期待。
早餐过后,海星就拉着言朗出去逛街,前一段时间一直忙着,都没有时间给长辈买新衣服过年。
言朗当然随她,这两天降温,他把她裹成了一只白色的小企鹅之后才出门。
D市是外来工密集的城市,现在春节即将来临,很多人已经返乡过年,剩下的即使还在上班,也是在混日子。
他们一路顺畅地到了百货商场,分别给言放、严格跟丁媛买了两套衣服。
“老公,你还有其它东西要买吗?”海星问。
“有。”他拉着她又进了一家中老年女式服装店。
海星看了看这家店的风格,小声地对言朗说:“咱妈好像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
言朗侧过头看她,“这里的风格挺适合我们另外一个“妈”。”
海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另外一个“妈”是许雪莲。
“反正还有快递公司能送,我们今天就挑两套给妈快递过去。”言朗又说。
海星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着了一般,“……好。”
他懂她对许雪莲那种不太敢靠近的感觉,却又因此而心生内疚,所以他就以“女婿”的身份去替她尽孝道。
暑假时他给许雪莲的两百万聘礼让她在程志强面前有了底气,每个月给她打的零花钱数目也不小,让她可以从容地安享晚年。
给送许雪莲的衣服办完快递之后,他们便回家了。当长辈们收到新衣服的时候,都笑得跟小孩子收到新衣服一般开心。
“太谢谢星儿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多吃一点,就当做是妈感谢你。”丁媛笑着把衣服重新装进袋子里面。
“妈,你太客气了。”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来的是文景。
文景有些风尘仆仆,一进门也顾不上跟长辈打招呼,直接走到海星面前,神情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文景……你怎么了?”海星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文景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海星面前,说话时因为激动而有些打颤,“星儿,海叔终于昭雪了。”
海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信封,伸手去接的时候手在抖。
言朗伸手就抱住她,给她支撑的力量。他没有去帮她打开信封,任由她像慢镜播放一般打开信封,把里面的A4纸拿出来,然后展开。
当她看到“撤销原案判决,改判海洋无罪”几个字时,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紧接着,她低声哭泣,而后越来越大声,眼泪越掉越多。
即使她现在怀着孩子不宜情绪过于激动,但言朗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半个字也没劝她。
他知道她太苦了,因为错判,她失去了幸福的家庭,因为错判,她过了二十多年压抑的生活。她苦苦坚持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等来这张既轻又重的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