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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榻上放置着一个黄花梨木匣子,她从发间拔下一支金丝攒珠钗,用力在匣子侧面的一个难以发现的小孔里扎了一下,只听“啪嗒”一声,匣子开了。
    匣子里面摆着一排瓷瓶,有纯白的,有青花纹路的。
    “沉香,把这药交下去。”徐贵妃从中拿了一个青花小瓷瓶交到沉香手中,“让她尽快放进汤羹之中,免得误了安王的大事。”
    本来今天要给她喝的,既然没喝成,那便补上吧。徐贵妃手指用力合上木匣子的盖子,眼底闪过狠绝,“今晚,今晚就做!”
    目光凌厉盯着前方的铜壶,像是看到仇敌一般,随手捞起榻边上的剔红描金山水瓶朝着前方扔过去。
    她的动作太快太猛,手指上精美雕花的护甲险些一同飞出去,“挡本宫路的人,都该死。”
    ·
    齐王府。
    韩五从密室出来后,直接来到书房回禀早已等在那里的凌御寒。
    “主子,那人已经看管起来了。”韩五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至于这药,释苍大经师确认,正是您离京前所中的那一种。”
    这瓷瓶正是徐贵妃交给宫女沉香的那个。
    “送进宫里,用同样的方法,加量放到那那人的饭食中。”凌御寒的脸已经不能晋用阴沉形容了,“至于徐可纤的肚子,暂且留着。”
    自回京以来,凌御寒越发觉得自己很克制,并没有对徐家、对安王,甚至是徐贵妃出手。他并非想息事宁人,只是碍于仁景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加之韩家一案尚有一些没取到手的证据,暂且让那些人逍遥数日。只当是行刑前,最后的富贵悠闲。
    可他没想到,在仁景帝亲自叮嘱过后,徐贵妃仍有动作。更没想到的是,她还想以老手段对阿萝和孩子们下毒,以此作为威胁。
    这就是凌御寒所不能忍的。
    既想要安王继位,又想让徐家能永保荣华。
    凌御寒轻嗤,那他就留下那个所谓的安王嫡子。
    让他们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希望还是绝望。
    “是。”韩五应道,“那地牢的人如何处置?”
    “先留几天,有用。”凌御寒合上的双眼再次睁开,眼底的猩红渐渐散去,添了一丝狠厉,“宫内也安排一下吧,风雨将至了。”
    麻烦缓缓而至,那就太容易解决了。
    韩家的案子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欠下的情,要还,欠下的债,命偿。
    ·
    阿萝在房里等着人回来一同用饭,可等得腹中饥饿,也没见人影,只好亲自来寻人了。
    书房的门窗是开着的,走在廊下就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和攥紧的拳头。
    “这么热的天,怎么自己过来了?”凌御寒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把人迎了进来。
    “闲来无事,随便走走。”阿萝扶着他是手腕,迈过门槛,“倒是你,脸色这样差?”
    两人一同走到桌前坐下,凌御寒让人取了刚刚送来的樱桃。
    那樱桃个头大,又呈黑红色,常人一看就流口水。因为一直用冰冰着,遇了热气就水雾。
    凌御寒亲自擦去一颗颗樱桃上的水痕,摆在她面前,“派人来找我不就行了。”
    “别弄了,有些酸。”除了怀着孩子时阿萝爱吃酸果子,生下孩子后一丁点酸味都受不了。
    “酸的?”凌御寒也拿了一个放进口中,尝了尝并没觉得酸。但看着阿萝皱眉,他便随口应了一句“是有些酸”,说完便让人换了庄子刚送来的寒瓜。
    凌御寒对酸甜要求不高,只要不是酸得眯眼,他都不太在意。但是阿萝不爱吃,他便一般不让府里采购这类。
    这樱桃倒不是府里买的,而是宫里赏的。他之前也没吃,只觉得红彤彤的果子,阿萝会喜欢这才让人送来的。
    没想到还是酸了些。
    “不用换了,晚饭备好了,用了果子,就用不下饭了。”她那还有一桌子惊喜呢。
    两人手牵手从书房回到卧房,看着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喜欢的,凌御寒心中的郁结尽数消散了。
    凌御寒挥手,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只剩夫妻二人围坐在桌前。
    这顿晚饭是阿萝亲自下厨做的,比起寻常上桌的那些精美佳肴来说,颜色外形都不算好,可凌御寒就是觉得这餐更有食欲。
    “今天怎么亲自下厨了?”
    “想知道原因?”阿萝亲自为他布菜,蔬菜鱼虾,面点汤羹,样样俱全。
    凌御寒点头。她很久不下厨了,这一桌子菜定是花费一个下午才能完成的,想来是有重要的事问他。
    阿萝坐在他身旁,放下牙箸双手搭上他的胳膊,下巴贴在他肩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咱们做个交换如何?”
    “换什么?”凌御寒并没提她想问什么,只问了她想换什么。
    幽深的瞳孔里带着莞尔,他都是她的了,还能用什么换?
    这不吃亏的丫头,今日的买卖可要赔本了。
    话虽如此,凌御寒还是想知道她“换”什么。想“换”的必然是需要的,只要她想要的,他势必要去为她寻来。
    “今日为何愁眉不展?”
    阿萝叫见他没答话,又问:“还在想宫里的事?”
    “就这事?”凌御寒诧异,他还不停思索她的需求,结果只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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