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得在他听到那句能力被质疑的话之前。
在此之后,宽敞的浴桶瞬间变得狭小,逼仄……
“你走开!”
“这只是证明你的疑惑。”
“滚开!”
“还没让你确定,不成。”
“我胡说的,让我睡吧。”
“好!让你睡。”
……
终于在不知道求了多少次,哭了多少次后,被放开的、快散架的阿萝晃晃悠悠地被凌御寒放在腿上。
原来此睡非彼睡。当她了解这个道理时,整个人像暴雨过后,海上飘摇的小舟,饱经风霜。
红润的脸颊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热气,犹如耍懒的小孩子一般,不肯说话也不动弹,仅仅是仰靠着身后同样湿哒哒的胸膛上。
“困,快点。”凌御寒慢悠悠地帮她擦拭身上的水滴,一颗颗一片片。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拨动余音悠远的瑶琴似的,时而轻缓,时而急促。
阿萝完全睁不开眼,只能哑着嗓子催促道。如果可以,她宁愿湿着头发直接趴在柔软的被子里睡觉,一点都不想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被来回摆弄。
一句催促,再次让凌御寒黑亮的眸子顿了顿,“嫌快?”
“那咱们再慢一次。”
不不不!
阿萝瞪大了无神的双眼,脊背发凉,立刻坐直,双手抓住凌御寒的手,“慢慢慢,您老持久,无敌生猛,无人能及。”
不经历风雨,怎能知凄惨。强烈的求生欲迅速战胜周公的召唤,阿萝抬头强睁着那双水眸,“我家夫君最强悍。”
这话真不是昧着良心说的,她最近强身健体,养花弄草带孩子,还跟着安宁逛遍京郊连绵的山景,她自认体能已经恢复了。
谁想到遇上他这个进了卧房便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野蛮人,还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阿萝虽闭上了眼,但前几次引出的泪痕还挂在眼睛。吃一堑长一智,说话一定要谨慎。
听到满意夸奖的人,面露悦色,重新摆正阿萝快要斜载下去的身子后,继续擦拭她额前的湿发。
指缝间乌黑浓密的黑发,即便是从水中捞起,仍如黑色悬空的瀑布,顺直丝滑。
“就这么点胆子。”凌御寒低笑,算算时辰,平时这个时辰,她也该睡了。再闹下去,她就该翻脸恼火了。虽然他很喜欢看她眼睛带火时的闪亮。
“抬抬腿。”凌御寒拍了拍她,把人翻到背对着自己,“还没擦干,不能睡,太湿了对身子不好。”
离开云城前他曾放下身份亲自去找了林师窈,只因如何为她调理。那时他才知给身为女子的艰难。除了生子如同鬼门关外,生活上的小习惯都不能轻视。
养好她这娇弱的身子可不容易,绝不能因不好的习惯,让从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想睡。”
虽然不闹了,但有件事,他还是觉得要借机说上一说。“说一句话就能睡了。”
“你说。”阿萝真的是又困又乏,已经睁不开眼了,整个人像过了水的泥人儿,瘫软地贴在凌御寒胸前,完全顾不得害羞了。只要能放她去睡觉,说什么都能应了他。
“没告诉你秦霜的事前,是不是醋了?”凌御寒两手搭在她腰间,低头用鼻尖儿轻触她白皙秀颀的颈子,“是不是?”
“才没有,随便问问而已。”阿萝感觉到发丝上水渍已干,一个转身主动挂在凌御寒脖子上,女子的馨香之气,如陈年的女儿红,香醇四溢,柔声绵绵,“人家只是担心你。”
吃醋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万一他知晓后,今后学毛孩子翘尾巴怎么办!
“……”
小骗子!
胆小戒备,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
饭香飘满室,隔着内室的帘子和门,阿萝还是被阵阵香气唤醒了。
“咕噜……”
肚子传来的抗议声和屋内照进的阳光,明晃晃地告诉她,已经饿了整整一夜了。
“娘娘醒了,快去把肉糜粥端进来。”青栀边撩起帘子,边回头吩咐丫鬟摆饭。
“是呢,昨儿晚饭就没用上,我这会儿饿坏了。”阿萝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床褥也换了新的,床上早已没了昨夜的靡靡,反倒多出一股清香。
青柠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进来,“娘娘说的是,这粥是刚熬好的,先用了再沐浴吧。”
重体力劳动的好处就是一夜好眠,当然还有变好的胃口。
这肉糜粥是阿萝平日早饭中最喜欢的,但也只能喝上一小碗。今日劳累过后,不仅叫人添了一碗粥,还主动要了两颗虾仁脆皮煎饺和一块炸得金黄的黏糖糕。
“王爷呢?在书房还是出门了?”阿萝心满意足地放下汤匙和帕子,起身往浴房走去,突然想起昨晚之事。
半月后的事她还没问清楚,就被他急吼吼地打断了。
真真是误事。
“一大早就出府了,但王爷留话了。”
青栀收起碗筷放置在桌上,悄悄在阿萝耳边说,“请娘娘尽早收拾,免得事情有变。”
这样急?昨晚不是说不急,要等穆景逍和墨韵大婚那日?
阿萝微微蹙眉,“王爷早上见过谁?可知今儿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