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
“我表哥?”
阿萝和成墨韵异口同声。
“不是他!就是一个讨厌鬼而已。”
不是?
阿萝和成墨韵面面相觑。她们可没看错, 安宁对面那人分明就是成墨倾。
安宁县主已经收回了目光, 轻眨睫毛,再次端起茶盏,仿佛刚刚那话与她无关似的。
而此刻成墨倾刚好看到她们这处, 见到两个妹妹, 他是欢喜的。可看到坐在一旁的安宁顿后, 既惊又喜。只是想到那天她说的话后,眼神一顿, 突然别过头去,随手拿起酒盏,便灌了下去。
阿萝和成墨韵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彼此相视一笑,有情况。
“我哥做了什么事,引你讨厌了?”成墨韵身子靠向安宁,悄声问着。
“没,没做什么。”
安宁眼神躲闪,口齿不清,杯盏里的茶都溢出来了。“我跟你哥不熟,哪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看来,情况很严重呀。
“阿宁,我们是好姐妹,我哥要是欺负你了,我这就去给你报仇。”成墨韵抚上安宁不安的小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刚刚还不承认有事的人,这会儿心神慌乱,很快便被套了话,
“不,不用!他……也不算欺负我,就是……”
“就是什么?”阿萝收到成墨韵的眼神后,也微微靠了过去,“安宁别怕,我家王爷就在那边,要是你生我表哥的气,我就让王爷带表哥去校场练练,你在一旁观战可好?”
刚刚凌御寒就坐后,看向阿萝的眼底笑意满满,还吩咐了身后的宫婢给她送了一盘她爱吃的榛子酥。
只是现在这榛子酥引不起她的兴致了,她对安宁的扭捏和成墨倾的低头饮酒更感兴趣。
“我哥和齐王每次较量总能鼻青脸肿,你一定会解气的。”成墨韵心中纳闷,这俩人也不是刚认识的,今日怎么如此拧巴。
“别别别,还是算了。”她堂兄是什么身手,她早就知道,万一那件事暴露了,她也跟着倒霉,“就是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那好吧,既然只是误会,就算了。”成墨韵在阿萝的眼神示意下坐正身子,两人对视后微微点头。现在不说不要紧,她们总会知道的。
呼!
见阿萝和成墨韵不再追问,安宁深呼一口气,慢慢静下心来,可仍是不太敢向前方看去。
安宁并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桌上摆着的苹果,脸上的鸭蛋粉都遮掩不住红晕。
而左右两边的姐妹,正想着法子套他们的话。
·
宴会已然开始,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歌舞。可这一片祥和中,总有一些不宁静。
“陛下真是偏心,几位皇子小时候您都不曾这般宠爱。”贤妃只生了个公主,平日倒是受宠,可也没见皇帝这般优待。尤其是今日,她的小女儿只能坐在自己身边眼巴巴地瞅着前面,可怜兮兮地羡慕着。
嫔妃之间的暗斗她不在乎,也习惯了。可唯一的女儿受了委屈,她一时间心头难平,话语间难免带着些忌羡和激动。
她更想说的是,既然喜欢小孩子,怎么也没见他主动抱抱自己的安乔公主。
“妹妹此言差矣。”淑妃的一句话,打断了贤妃面上的哀怨辗转。
她先是冲着皇帝敬酒,继而看向贤妃和安乔公主,道,“民间有云,抱孙不抱子,陛下这是遵从老理儿呢。”
言外之意,儿子都没抱,你那女儿也不会抱。你就别在大庭之下多言语了。
“这话不假,朕的两个皇孙确实得朕心。”仁景帝一向欣赏淑妃的贤良,看到贤妃闭嘴,他心情颇佳,用手捋了捋洗把的胡须,伸手指着底下坐着的儿子们。
“你们几个也一样,早日生个孙女,让朕高兴高兴。”
“咱们的灵姝郡主确实眉清目秀,可真是承袭了齐王夫妇的优点呢。”早前淑妃已经见到了两个孩子,很合眼缘,不想有心人那孩子作伐子,不然也不会主动站出来。
“爱妃所言甚是。”仁景帝都一切夸赞孩子的话都是满意的,尤其是对南絮的。
几个皇子郁闷地饮着酒,合着他们生了儿子也没用,也抵不过人家生的姑娘。他们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老头重女轻男。
被生姑娘这事堵住嘴的皇子,一个个憋闷得瞪着眼,心里怨念自家院里的女人怎么就不争气生不出的姑娘。
再看看那个正笑意盈盈看着老三的女人,几位皇子心中各有所思。在场的成年皇子,除了面带疑惑的宁王和看吸一般的涵王外,另两个皆被阿萝容若桃李的天姿牢牢吸引住。
而宁王看着阿萝的眼神微凝,齐王妃和他那个侧妃的姐姐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
宁王的思绪被一旁的涵王打断,“二皇兄也在希冀养个女儿?”
“咳咳。”涵王身子不好,常年汤药不离口。仁景帝对这个儿子倒是很照顾,虽没弱冠,却早早地开衙建府。又免去进宫请安,让其安心养病。
“七弟此言差矣。”宁王收回视线,眼睑暗暗垂下,晃动着手中的酒盏,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浆,“子女皆是缘,男女并无差。”
皇朝之上,只有儿子才有继承爵位、建功立业的机会,女儿只不过是联姻工具罢了。这情况上至皇室,下至王公大臣,哪家不是用女儿联姻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