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龙分五爪和四爪, 给小郡主绣四爪龙纹倒还是可以的。
“等等。”仁景帝再次抬头, 若有所思地看着冲他笑着的亦辰,“朕不能厚此薄彼, 亦辰也做一条。”
“额, 是。”路公公再次应下。
只是这句祖父疼爱孙子的话,再次像破冰用的小锤敲进有些人浮躁不安的心。当然除了一心往前面看,想多看两眼小宝宝的九皇子和与世无争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无聊请安的涵王外, 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凌御寒。
只是凌御寒面无表情地回看他们, 眼神里带着疏离和冰冷, 让人浑身发凉。尤其是安王,对他这种用孩子求皇恩的行为, 极其不齿。可看到那素来冰箭般的眼神,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
安王凌御谦从小跟作为同胞兄长的凌御寒私下较劲儿,凭什么一个娘胎出来的, 他就只能和其他皇子一样在母妃身边长大,而凌御寒就好命的由父皇带走亲自抚养。以至于一母同胞,却不同命运。
好不容易盼来了弱冠就封,突然发现自己的封地富庶,安王本来是很愉悦的。可此番进京才知道,父皇是有意历练凌御寒才派他去寒苦的北地。短短一年,成绩斐然。如今回到京中,呼声又一次压了他一头。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各凭本事,自己手中的势力不弱于他,还有母妃和徐家的支持,早晚要击败这位亲哥哥。
可是想不到的是,讨厌鬼生的两个崽子仍是讨厌鬼。尚在襁褓就会招揽人心,才五个月而已,就哄得皇帝团团转,真是气死了。
想想家中两个妾室生的孩子,平时也算聪明伶俐了。可真要带出来比比,那真是货比货得扔。都三岁了,看见皇帝还吓哭。
在场的除了安王外,宁王和永王也有孩子,虽然只有两岁左右,可比起皇帝怀里抱着的那两个来说,胆子确实小太多了。平时见了自己都战战兢兢的,何况进宫面圣请安。每次进宫都是哭着回去。
本以为就是孩子太小,见的市面太少所致。如今一看,胆色一事无关年纪。
看来,生嫡子这事迫在眉睫了。
毕竟嫡子是正妃所出,家世背景都不一般,养出来的孩子胆子总会大些。总有机会扳回一城。
凌御寒是懒得计较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吃不到葡萄就嫌酸这种事,他从小看到大,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各凭本事竞争,不去打扰阿萝和孩子,他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全当没看见。反之,那就是他们的自找死路。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去荣熙殿那边了。”路公公头皮发麻,明明是陛下大寿,这些做儿子的怎么都不知消停呢。万一引得圣心不悦,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奴婢。
·
阿萝在荣熙殿门口下了步辇,刚抬脚踏过门槛,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然真的是成墨韵。
“墨韵姐姐。”阿萝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不是说去云鹤山采草药了?”
七天前,成墨韵到王府小坐,便说了第二日要出城去采药。云鹤山离京城有一日半的脚程,没想到她回的这样快。
“我路上遇到了安宁,她家侍卫帮我采到了,便早早回来了。”成墨韵指了指身边的戴着七翟冠一身华服的女子。
安宁?
阿萝印象中京都有位安宁县主。那位县主自小体弱多病,常年随着父母在外求医,很少留在京都常住。只是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姑娘。
“这位是恪勤郡王府的安宁县主,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前几年跟着郡王夫妇在南地,今年年初才回京都的。”
“安宁见过齐王妃。”果真是安宁县主。她确实如同书中所描述那般,温婉贤淑,虽身体纤弱,却落落大方,就连声音都死水如歌,娓娓动听。
难怪凌御寒对这个堂妹一直很好,在北地但凡有好东西,都会命人送回来一份。若是她也有个这样的小妹妹,定也会如此待之。
“安宁县主和我年龄相仿,今后还是和墨韵姐姐一样,直接唤我丝芩吧。”
在外人面前,阿萝只能是罗丝芩。
恪勤郡王是仁景帝的堂弟,两人不涉及储位之争,兄弟感情较深。仁景帝在初登大宝时,恪勤郡王身先士卒,替仁景帝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仁景帝对恪勤郡王一家一向优待,早年又没个女儿,便视安宁县主为己出。
“可你是我堂嫂啊。要是让寒堂哥知道了,定要说我的。”安宁县主见周围没什么外人,拉着阿萝的胳膊,小舌一吐,完全暴露本性,“寒堂哥生气时,有些怕人的。”
阿萝有些发愣,这样的安宁县主和刚刚在荣熙殿门口一比,好似变了个人,完全不见之前的骄矜柔弱。她听闻的安宁县主可不是这样性子的,说好的温婉贤淑,性情温和呢?还有说安宁县主病得不能出门,如今一看精神得很,哪里有一丝病态?
成墨韵看出阿萝的迟疑,主动拉过两人的手,站到矮子松旁,用身子遮住身后打量的目光,冲着安宁县主轻声说着,“你看你,吓到我妹妹了吧。”
“堂嫂,我可是只在自己人面前才这般放开的。当着外人面,您就当安宁病入膏肓,多多照顾我些就好。”安宁县主认真的解释,让阿萝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