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就敢离家出走,看似坚强韧性,依旧还只是个小姑娘,玩心甚重。
不过也好,心思单纯才可贵。
“这水也太清了。”阿萝蹲坐在石头上,随手薅了一棵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水面,自言自语道,“还能有鱼吗?”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这种清得能看到石头缝的湖,应该是不会有的。
没鱼,就少了很多乐趣。
“自然是有鱼的。”凌御寒听到她的自语,便接了话,“这湖里的鱼味道还很鲜美。”
上辈子离京路过这里时,他还亲自捕了两条,味道属实不错,想必她会喜欢的。
“真的?”
阿萝迅速跳起来,将手心的小石子随意丢进湖中,就站在一旁等着鱼儿游过来。
凌御寒背靠树干,双臂交抱,看着她的眼神里含着一抹无奈。
她想看鱼,却往里面扔石头,哪条鱼敢往岸边游。
尤其是看到她满眼期待地站在岸边,身子前倾,伸着脑袋使劲儿向湖里瞅。那样子像极了小灰再大一些时候,等着喝梅花醉的模样。
尤其那希冀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难怪初次见面,就跟人跑了。
“你向湖面仍石头,鱼已经被吓跑了。”凌御寒见不得她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只得开口提醒。
啊!那怎么办?怎么补救!
阿萝这话没说出口,但她惊愕又懊恼的表情,都不用仔细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可以把马车里的点心撒在水面上,鱼儿闻到后就会聚过来了。”最好多喂些,用光才好。这样他就不用吃那些甜腻的东西了,一举两得。
一经提醒,阿萝恍然大悟。怎么都忘了用鱼饵呢。曾经喂鱼用面包屑,现在用点心渣,一样好用的。
阿萝给了凌御寒一个赞许的眼神后,就快步走回马车上。
她带的点心都是地产的小食,听着名字都想吃,可入口后就不太一样了。
所以除了刚刚饿了,她勉强吃了几口外,真是一点都不想再吃了。
凌御寒的提议算是恰到好处,本来阿萝还担心浪费,如此一来也算是变相节约了。
她从马车里拿出两块豌豆糕,边走边掰,回到湖边时已经成了一手碎末。
阿萝手臂一挥,把豌豆糕沫大面积地扬撒向湖面,形成了一个弧形的扇面,而她则站在一旁的石头上静静等待。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她选中的是周围最高的那块石。
果真,没过多久平静的湖面再起波纹,成群结队鱼儿像从四面八方游来。
水面上噗噗地冒着气泡,两个豌豆糕很快就消失在鱼腹。
没有了食物后,鱼儿张着鱼嘴儿越出水面,让人想起鱼跃龙门的景象。
大概是常常被喂,习惯了投喂就出现,吃饱就消失。等了半天的都没再见到食物,大批的鱼儿向四周散去,潾潾的湖面再次趋于平静。
“太现实了,没鱼食了,就全跑光了。”阿萝拍拍手,从石头上跳下来。
“罗小哥,这有鱼。”
阿萝对外称自己的真名罗凝,韩五自然就唤她为罗小哥。
在凌御寒的示意下,韩五已经从湖里捞了两条鲜鱼,正准备搭架子,来一顿烤鲜鱼。
看着韩五动作利落地去了鱼鳞和内脏,阿萝惊叹了,这麻利地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吴大哥你在家常杀鱼啊。”感受到他强大的厨艺,阿萝私下以为他是北地某个馆子的厨子,不然哪来的好手艺。
韩五掏正在掏鱼泡的手顿了顿,半天才回答,“偶尔做过。”
凌御寒喜鱼虾,越是新鲜越喜爱。每次走到有水的地方,总是要弄几尾鱼尝尝鲜的。
鲜鱼如何尝鲜?自然以烤食为先。
作为凌御寒的贴身护卫,常年陪在他身边,韩五早已练就了一手烤鱼的好本领。
说话间鱼已洗好,架子也搭好了,一直站着看的凌御寒掏出火折子引燃了火堆。
韩五从书上折了几根树枝,用小匕首削得又细又尖,从鱼头串到鱼尾,又在鱼腹上撒了些许盐巴。
连盐都是随身携带的,这位大哥是做厨子的吧。
阿萝不是个嘴馋的,可在傅家的那段时日整天清粥小菜,逃出来后又风餐露宿的,终于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她只想大口吃掉,着实做不到矜持了。
韩五烤好后,本想最先递给凌御寒,可刚一转身就接到了暗示,就直接交到了阿萝的手上。
“多谢。”垂涎欲滴的她顾不上谦让了,满心欢喜地接过来就啃。
“吴大哥,你这手艺真属一绝了,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烤鱼呢。”外酥里嫩,鱼肉鲜嫩肥美,鱼皮一咬酥脆,就像用热油炸了似的。
阿萝向来待人诚恳,很少遮遮掩掩。对傅家人阳奉阴违都是迫于无奈。明知道自己的结局悲惨,谁不想早日逃脱呢。
但只要远离书里的那堆麻烦人和麻烦事,在想办法维持生计,也是能潇洒度日的。
“小哥说笑了,只能保证不饿肚子罢了。”
对于韩五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爱吃的人来说,遇上韩五这烤鱼的手艺,她自然要变着花样地好好夸。哄得开心,才能期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