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寒突然不动了,阿萝只好跟着停下,侧头看着他。
“走错方向了。”
“对不起。”阿萝看着四周的树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扶起他后,想也没想就往前走了,根本不知道走错了。
此时意识到错误的阿萝越发烦躁了,甚至想哭。
凌御寒听出她话音里的哭腔,脱口而出,“多几次就有经验了。”
还要多几次?
他是觉得她很笨吧。
阿萝的脸从惊诧,到哀愁,最好彻底耷拉下去了,眼底蒙上了一层水气。
凌御寒看她变化的脸,突然皱起眉头。明明安慰了她,怎么更伤心了。
他第一次安抚人,竟然没成功。
凌御寒从来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备受宠爱,身边的人各个曲意奉承。就连和徐可纤一起时,也从来都是对方小意迎合。
如今想做了,却半点经验也没有。
“往这边走。”疲弱的他也没多余的精力去猜她的心思了,还是先走出去再细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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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北的路上,山地多于平原。阿萝他们为了避开那些匪寇,只能行走于山中。
山路崎岖,深一脚浅一脚的,谁想到天明之际竟然打起了雷。
阿萝娇小的身子撑着凌御寒,艰难前行。再不快点走,就要淋雨了。深山野林的躲都没处躲。
凌御寒知道她很累,想开口说休息,可眼看就要下雨了,又不得不继续。
胳膊下的小女人,以柔弱的肩膀撑着他,鬓角那里已经冒了汗,凌御寒伸手触轻拭那滴晶莹。
汗珠沾上手指,顺着指缝划到掌心,又滴了下去。
感觉到触碰的阿萝抬头,“怎么了韩大哥?”
额。凌御寒没想到她突然抬头,擎着的手瞬间握拳,沿着嘴轻咳两声,“有东西。”
“是不是有小虫子爬到我脸上了?”
阿萝浑身一颤,第一反应有虫子。这么多树,随便掉几条小虫,就能把她吓死。
“已经没有了,继续走吧。”凌御寒自是不能说实话的,只好随便应了一句。
“真没了?”阿萝不信地又问了一遍,她怎么觉得身上到处都有虫子爬呢?酥酥麻麻的,感觉越来越多了呢。
人家还说树林里会有吸血的蜱虫,还会钻进身体里,想想她都怕死了。
“没了。”原以为随便应了一声以为就过去了,谁想到她竟是个怕虫的,凌御寒只好借着天气不好,催她赶路。
又来了几声雷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说是瓢泼大雨也不为过,走了几步路两人就湿透了。幸好小灰发现了前面的山洞,这才有了避雨的地方。
山洞里。
凌御寒背靠着大石,面前是阿萝从洞口处捡来的树杈。
“你会点火吗?”阿萝拾掇半天也没摆弄明白火折子怎么用,明明就像一根雪茄,怎么吹都不起火。
“湿了怎么点?”凌御寒无语,真是朵娇花,湿了的火折子能点火?
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只干爽的递给她,“用这个。”
阿萝接过后打开一吹,头上果然出现了火点,直到火点越吹越大,才满意地停下来。
可她兴高采烈地把火折子对准干树枝,却怎么烧都烧不起来。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得用纸引燃。
纸?
想了半天,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包袱里拿出那本旧旧的舆地图,咬牙把最后一页撕了下来。
她用火折子点燃了书纸,再以纸引燃来了树枝,这才把火堆点起来。
“终于可以烤干了。”看着燃燃的火堆,她是既兴奋又惋惜,点燃了火却废了一页书。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一病一弱,攒足体力离开最重要,别的以后再说吧。
“你出门还带着地图?”凌御寒看到她包袱里的东西几乎都湿了,而这本书竟然裹得严严实实,半点水渍都没有。
“额,爱好,爱好而已。”阿萝赶紧把舆地图塞回包袱,又从中拿出干粮和水递给凌御寒,顺便转移话题,“吃点东西吧。”
干粮有些湿了,但还能吃,将就将就总不至于饿肚子。
凌御寒看着那浸湿了的纸包和水囊,只接过了水说了一句谢谢。
阿萝掰了一块干粮给小灰,伸手摸摸它打湿了的毛,“暂时没有好吃的了,你忍忍。”
小家伙可能是懂了,也可能是饿极了。眼神有些嫌弃,却还是乖乖叼起来走到山洞口,静静地趴在那里吃。
雨继续下着,火堆继续燃着,山洞里的两人一“狗”安安静静,除了噼里啪啦地树枝被烧声,就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了。
火堆前的阿萝吃了东西后身上暖呼呼的,舒服极了。想靠着洞壁睡一会儿,可脚上的疼痛却越发明显了。
“把这个碾碎敷在脚踝。”凌御寒递来一把草,好像是他刚刚在山洞外拔的。
这是什么?阿萝接过草,不解地看着他。
“一种活血化瘀的草药,敷上明天就能好。”
“多谢。”阿萝转到一旁用石头把草药碾碎,慢慢敷在脚踝。
一股清清凉凉穿到皮肤上,瞬间就没那么疼了。
凌御寒一路上都注意她的脚,其实并不严重,微肿而已,只是慌乱间忙着跑,这才又肿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