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只灰不拉几的小狗!
哼唧。
阿萝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其他声音,这才扶着发软的膝盖,缓缓地蹲下去,伸手摸摸灰色戗毛的小脑袋。
这小东西身上灰突突的,毛都戗了,已经分不出是土灰色还是白色滚脏了。估计是在这林子里滚了好多天,看它身上占的那几片叶子,活像一只刚刚滚来的刺猬。
这小东西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倒是可爱极了。两只耳朵支在头上,就是一只小土狗,要是换个颜色嘛,就有点像……军犬。
“你从哪来的?”阿萝丝毫不嫌弃它脏兮兮的毛,在它背上来回抚摸着。
哼唧。
小灰狗前腿匍匐在地,那双黑灿灿的小圆眼直勾勾地盯着阿萝的包袱,时不时地用头拱拱她的手掌,还不停地哼哼。
阿萝看看狗,看看自己的包袱,原来是闻到了她装的点心。
“难怪人家说狗鼻子最灵敏,我包得这么严实,你都能闻到。”阿萝好笑地看着那双亮晶晶地眼,伸手弹了一下它的小脑门。
哼唧。小家伙很友善,完全忽略了被弹脑袋的动作,主动用头蹭了蹭阿萝的手掌。
可惜这里不安全,不是逗狗喂食的好地方,不然阿萝还能跟它玩一会儿。时间紧迫,她害怕有人追来,只能掏了一块点心放在它面前,又揉了两下小脑袋,起身就走了。
谁知道,那小家伙一口把点心塞进嘴里,跟在阿萝的身后,一步一步,半步不落跟着下山。
阿萝很喜欢小动物,虽说是走远了,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谁想到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停在她身后。
“你怎么跟来了?”
看着小家伙阿萝想到什么,便再次蹲了下来,“是不是还饿着?”
说着又从包袱里掏了两块给它,“吃吧。”
小东西低头看看地上的点心,抬头看看阿萝,圆圆的眼睛转了两下,低头叼起点心,坐到她脚边。
“你这是要跟我走?”有些难以置信。
哼唧。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不再回来了。”
阿萝刚要起身,它那两只小爪子就搭到了阿萝的膝盖上,扒住了她的衣服。
哼唧。
“真要跟我走?”
哼唧。
小家伙这次不仅立起两条后腿,摇起了尾巴,还吐着小舌头。
阿萝再次被它的可爱折服。对于从小就喜欢猫猫狗狗的她来说,完全没有抵抗力。
再次四处瞅了瞅,发现没有母狗来寻找,便弯腰把小灰狗抱起来。
“看你这幅样子,估计是个孤儿了,给我做个伴,也挺好的。”这半天也没人或大狗来寻,估计是个没妈的。
小东西像是听懂了,竟然拱了拱,又哼哼了两声,把嘴里的点心吞了,乖巧地把脑袋窝在她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应声了,那我可真带你走了啊。”
阿萝觉得若是这一路上有只小狗相伴,也是不错的,起码不会寂寞了。
“等我们离开这山,我就给你拿点心,你先忍忍啊。”
借着洒进树林的辉光,阿萝快步往走下山去,朝着自己悉心选的目的地前行,准备去过自己想要的悠闲生活。
只是她的这一路,从最初就注定不平静了。
山间树林后,一个褐色衣服侍卫打扮的人正向坐在石凳上的人回禀。
“主子,‘您’已经踏上了去封地的路途。”
坐着的主子穿着玄色的锦袍,头戴玉冠的人是当朝三皇子。是当朝贵妃的双生子之一,如今封了齐王的凌御寒。
大楚的皇子弱冠之年后,就该封王前往封地。凌御寒兄弟二人两月前便过了生辰,按照祖制,上个月就该离开京都前往封地了。
他的孪生兄弟凌御谦,则被封了安王后已经前往封地。而凌御寒则因生辰后大病一场,被允许留京养病,今日才离京。
他是早上拜别父皇之后,便来了相国寺后山寻释苍大师的。而仪仗内坐着的齐王,乃由他的心腹韩七假扮。
此刻的凌御寒正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中的折扇,目光正看向那条通往山下的小径,寻找着那个不受管教的小家伙。
“通知韩七,一切以安全为主,必要时可以迂回策略。”男人突然站起身,向前方迈了一步,边向山下望去,边低声说,“记得要留活口的。”
就封之路上,注定不会平静,庆幸的是韩七的能力超然,必能安然到北地。
“是。”汇报的人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发现主子的宠物正被人抱着不说,还有离开的趋势,“主子,将军它……”
将军就是阿萝怀里抱着的那只“狗”,实则是只刚断奶没多久的小狼,只因个头太小,又十分调皮,把自己弄得脏兮兮,这才被阿萝误认为是狗。
“竟被当做狗了。”凌御寒看着自己那不听话的将军被人抱在怀里,偶尔还没顺顺毛,轻笑着。
很快,他的笑容变淡了,转而带着一抹惊讶,是她!
忠义侯府落水的那个姑娘?
阿萝虽然女扮男装,可也不是谁都能瞒住的。尤其是那日亲自救起她凌御寒,一看就看穿了她。
那天救她时,明明在水下就没了气息,结果上了岸她竟然醒了。凌御寒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