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往,戚正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没有任何逾越规矩的地方,她这个做婆婆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寒酥一阵慌乱:“娘......我没有......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个规规矩矩的女人,但是现在只有戚正能帮我们了。你去找他,去求他,只要他肯帮忙守住家业,无论他要什么,你都给他!”
戚冯氏闭着眼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心痛如绞。如果丈夫和儿子泉下有知,应该会怪她吧?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现如今是个乱世,皇帝没了,各地军阀割据,到处都在打仗,今天这个大帅打过来,明天那个大帅打过去。
好在柳镇太平,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波及。
但是如今家里的男人都没了,只剩下她们婆媳二人,如果这时候再被夺走全部的家财,那么她们娘两个在这乱世又该怎么过活?
这种时候,贞洁什么的,反而是最不值钱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不!我不要!”寒酥生平第一次升起了反抗婆婆的念头:“我不能对不起相公。娘,求您别让我去好不好。”
“你不去,咱们娘俩就只能一根绳子吊死!志宏和他爹死得蹊跷,如果我们再死了,这世上就再没有人会为他们报仇了!你忍心看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能明目吗?以后逢年过节,也不会有人给他们烧纸,我们死了无所谓,但你真的愿意他们......也变成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吗?”戚冯氏说着,放声痛哭。
寒酥慌了,她没什么主意,只是本能的抗拒这种命运安排。但现在看着婆婆痛哭,她六神无主,只能跟着一起哭。
戚冯氏一边哭一边抓着她的手继续说道:“你别怪娘狠心,实在是,实在是迫不得已。只要你跟了戚正,讨了他的喜欢,咱们就能保住家业。到时候,我们自然有办法查明真相,为志宏和他爹报仇!然后我们再从族里选个聪明的男孩,过继过来给你和志宏当儿子,我们好生教导他,让他成材,到时候我们这一枝后继有人,我们娘俩有了依靠,志宏他们也不用担心没人给烧纸上香......寒酥,难道你不想那样吗?”
“想,我想!”寒酥哭着点头。心里仅剩的那点坚持,在婆婆的‘谆谆教诲’下,也开始退让,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罢了,她只是个弱女子,打懂事起就习惯了听话,听爹娘的话,听兄长的话,嫁了人之后就听相公的话,听婆婆的话。
既然婆婆说这样才是对的,那么她......就去。反正她眼下也没别的活路了,既然如此,不如豁出去搏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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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戚冯氏见她点头,这才喝了那碗燕窝粥。
寒酥端着空碗退出了戚冯氏的房间。
站在青灰色的屋檐下,她望着满是阴霾的天空,雨丝飘下,凉凉的拂在她脸上,她想哭,却发现眼泪流不出来。
是哭的太多了吗。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比池塘里的浮萍,任凭风吹雨打,自己却做不得半点主。
忽然觉得,活着似乎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
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就没人给相公他们报仇了,也没人给他们烧纸了。
婆婆说的是对的,所以她应该听话,去找戚正,把身子给他,然后......
她麻木的回到灵堂,下人们跪在外面一拨替一拨的哭灵。
她跪在火盆遍,一张又一张的往里面烧纸。
凄艳的火光照在她白玉无瑕的脸上,更是让她显得我见犹怜,美艳不可方物。
她在发呆,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
下人们在外间,离得很远。
偌大的灵堂里,只有她和两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少奶奶,您真的打算去找戚正吗?”身后那人的声线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清冽与霸道。
叶寒酥一惊,回头,就见到马房里的小厮萧清潜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看着她的目光怪怪的,莫名的让她联想到了戚正的眼神。
不过再仔细一看,那种目光又消失了,萧清潜的神色十分的正常恭敬。
说起萧清潜,和她还曾有些渊源。
萧清潜是她在庙里救下的小叫花子。
当时他的腿被人打断了,人瘦的几乎脱了形,不言不语的被庙门口的叫花子们欺负,恰巧那时候叶寒酥陪婆婆去庙里上香,出于一时的恻隐之心,她让人救下他,还给了他一两银子和两个馒头。
当时戚冯氏还说她,这善心发的不合时宜,那小叫花子一看就活不长,另外就是,他那个狼狈虚弱的样子,真的给了他银子他也不一定守得住,兴许转眼就被人抢了去呢。
叶寒酥一想也是,不过既然已经给了,她也不再多想,至于能不能守住,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两个月后,一瘸一拐的萧清潜出现在了戚家的大门前,跪在门口就不走了,说是要卖身报恩。
再后来,萧清潜就成了戚家马房里的家丁,平日负责喂马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