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后的男子从始至终都很沉默,就仿佛是她的影子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劳公子久等了。”女子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放到桌子上,推到说书人面前,“这是剩下的十万两,今日公子说书的时候,我去听了,很精彩,公子讲的比我给你的话本要出彩许多呢。”
“能为姑娘效劳,是在下三生有幸。这十万两就不必了,在下只想交姑娘这个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他笑的满脸真诚,还把那十万两银票又推了回去。
女子笑了笑,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可是只看她弯弯的眉眼,他就知道他把她逗笑了。
他怕对方觉得自己不诚心,赶忙解释,“姑娘,我并非轻浮浪荡子,我就是,就是真的......就是想认识姑娘,想做你的朋友,我没有坏心的,真的!”他向来都能言善辩,可是此时在魂牵梦萦的心上人面前,却莫名变得拙嘴笨腮。
“我不是误会公子的为人,我只是,觉得江湖传言果然不可轻信。外面都说,天玄堂的少堂主司空磊是个爱钱如命的吝啬鬼,想要从司空磊手中抠出一文钱,那都是难如登天的事,可是今日公子居然眼也不眨的就把这十万两银票退回来,分明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公子你要为自己正名了,不然外人都要误会你的人品操守了。”女子巧笑嫣然的打趣,司空磊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我......我......我那是对别人,我对姑娘不会这样的!”司空磊这会儿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想他堂堂天玄堂的少堂主,手握三国皇室和江湖诸派的要闻秘辛,多少人在他跟前点头哈腰啊,可是他却偏偏栽在了这么一个小丫头手中。以往多少美人对他投怀送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啊,怎么到了这个少女跟前,他就这么没出息呢。
三日前,这姑娘找上了他,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他是司空磊的,反正她就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有笔生意要和他做,问他愿不愿意。
当时这姑娘差不多就是这样一身黑还只露半张脸的打扮,但是她的声音特别好听,又清,又甜,冷中还透着几分温柔的笑意,总之他也无法具体形容出来。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坠入了情网,脑子几乎都要废掉了,心里眼里全是她,这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否则他都无法解释自己这么反常的反应到底是为哪般。
“多谢公子美意。只不过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公子帮我们散播那话本上的故事,其实也是要担风险的,银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若日后有缘再相见,大家自是朋友。”女子又把那银票推到了他的面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
于是司空磊收下了那张银票,问她,“姑娘,在下有句话想问。”
“你说。”
“那话本上的故事,都是真的吗?”他故意这样问,其实百鬼山庄的事,天玄堂早就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基本与那话本上的故事相符合,只不过天玄堂之前没有查出百里樱是星煞,而那灭掉百鬼山庄的男子是辰煞,仅此而已。
“有真有假。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的,这个道理公子不是也明白吗?”
司空磊:“那敢问姑娘,你是那位假扮百里樱的星煞吗?”
这话一出,那位影子一般的少年顿时目露杀机。
唯有面前的少女,仍旧不动声色,“那公子希望我是,还是不是呢?”
“是不是都不重要。在下其实就是想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省的日后断了联系,就再也找不到姑娘了。”
这话几乎等于是变相表白了,司空磊说出口就后悔了,毕竟这么轻易说出表白,很容易让人家觉得他轻浮。
女子摇了摇头,“公子,你是个好人,好人要长命百岁,还是不要多与我这样的人来往,如此方可保平安。”
“我不怕!”
女子叹息一声,“我的裙下之臣多为枉死之鬼,公子好自为之。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说完,她再次冲他行了一礼,然后与身后那影子一般的少年闪身离去。
司空磊独坐在原地,对着一盏孤零零的烛火,只觉得心内无限凄凉。他的暗恋啊,还未开始就已经被掐死了吗?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第5章 玉狐天书
月色之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掠过禹城的树梢屋顶,最后落在一处前后四进的院落里。
这里是他们刚刚布置好的魔教在禹城的分舵,魔教蛰伏三百余年,如今卷土重来,要做的事情自然很多,例如在天下各地重新建立分舵,布置暗桩,搜集情报等等......
进屋之后,林潇解开身上的斗篷,身后的林朗随手接过。
林潇一挥手,四只细如蚊蝇的蛊虫自她袖中飘出,分别落在房间各处。
这种蛊虫对于气味和声音都尤其敏感,如果有人在这附近偷听潜伏,马上就会被它们发现。
这蛊虫都是她用自己的血喂养的,与她心意相通,受她意念掌控,行走江湖,这些小东西帮了她不少的忙。
林潇摘下面纱,看着林朗不善的面色,笑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