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语能力让祁棋大吃一惊。其实如果不是唐容说她只有高中学历,祁棋不会觉得英语如此流利的她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地方。祁棋的身边,包括他自己,有太多英语讲得和母语一样的溜的人。但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985211甚至英本美硕出来的。
老外玩得尽兴,没注意到祁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利俐身上。除了利俐自己。趁着大家分开去搜证,利俐走到祁棋的身边,无奈地说:“你今晚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和上司一起出来玩很难放松。”祁棋随便扯了个借口。
“帮我个忙可以吗?收集一下他们的反馈意见。”利俐柔声问道。
“举手之劳。”
利俐眉眼弯弯,“难为你下了班还要陪上司玩。”
“社畜嘛,都是这样的。读的书再多也得遵守社会人情规则。”祁棋认命地笑了。
“可你们至少有学历保底,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有托底的人生已经很幸福了。”利俐垂下眼眸。
祁棋喉头一滞, “等下要不要去喝一杯?”他不想继续一个让利俐觉得难堪的话题。
“好啊,喝完之后呢?”利俐带着点冷漠狡黠一笑,去帮助其他玩家找证据了。
祁棋揉揉太阳穴,逼自己去找证据,还好这次他没掉链子。最后所有玩家都坐回中间的大桌子,进行最后一轮分析。几个老外很激动,劈里啪啦地讲自己的推理,语速堪比卷福版的福尔摩斯。
轮到祁棋时,他突然想起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自己和利俐听得懂中文。于是他生出一种偷情般的感觉,内心翻起波澜。“喝完之后,做什么都可以。”他摆出很正经的样子来。
不等利俐响应,他立刻用英文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推理。他讲话很有逻辑,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也成功祸水东引,没有玩家指证他是凶手。当他有意识地运用自己的智商的时候,他想做的事几乎都能做到。
公布真凶的那一刻,老外们惊掉下巴的样子真是够好笑的。祁棋忍得很辛苦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大笑。
利俐和他一起到门口把老外们送上出租车。
老外都很喜欢她,止不住对她发送各种彩虹屁。利俐好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应下,还互换了名片。
挥手送走老外,祁棋侧头看向利俐。
“太晚了,不喝了吧。”利俐含笑道。
祁棋按耐住失望,正打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然后自己开车离开,就听到她说:“上次那家民宿可以吗?”
第二次的纠缠比第一次更热烈。祁棋好奇过为什么利俐为什么总能从冷漠疏离瞬间跳到热情似火。这次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利俐配合他一动,然后媚眼如丝地说道:“你们男人总是见色起意,但在我眼里聪明是最厉害的春………。药。”
第二天利俐起得比祁棋早。祁棋睁开眼时,她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了。
祁棋心念一动,叫住她:“等等……我们要保持这样的关系吗?还是说,只是一次过?”他抓紧被子,紧张地问。
利俐抓住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说道:“Until you have girlfriend.”
门“嘭”地一声关上,只留祁棋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他笑了,实在是享受和利俐的相处。舒服、自在、畅快。他暂时不想和别人开展新的一段恋爱关系,因为这意味着利俐再也不会搭理他,而且一旦又恋爱了,父母肯定继续逼婚。还不如一直保持单身,父母想催也没地方下手。
但他显然还是太naive了。
到了周末例行回家吃饭的时间,祁棋刚拿筷子夹菜,祁母便热切地说:“棋棋,你跟思敏分手都差不多四个月了,有没有认识新的女孩?”
老实说是有的,但祁棋不打算说出来。“没有。”他端起碗喝汤。
“思敏这女孩我是真的喜欢,哎,就是你这个臭小子不珍惜人家。”
“嗯,我知道。”
祁母一边往他碗里夹糖醋小排一边道:“你王阿姨的侄女下个星期回国过年,你要不要见一见?她在南加大读公共政策,你们应该聊得来。”
“不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做。”祁棋绞尽脑汁想理由,但什么都憋不出来。
“都快过年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们这边过年,外国人可不过。”祁棋随口瞎掰。
祁父默默听母子两扯皮,冷不丁开口道:“让孩子好好吃顿饭吧。”
还是父亲明事理,祁棋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给父亲夹菜盛饭。和思敏分手后,他有一段时间不敢回家,怕看到满心欢喜筹划婚礼的父母伤心的样子。还好他们二老很快就走了出来,这不开始给他安排相亲了嘛。
吃完饭祁父示意祁棋去阳台聊聊天。
“我和你妈不一样,不怎么着急你结婚。”祁父点了根烟。
“你少抽点。”祁棋蹙眉。
“嘿,你明知道说了我也不听,你啊省点力气吧。”祁父大笑,“就好像我们让你结婚,你听吗?”
“别聊这个话题了。”祁棋侧过身去。
“我和思敏父亲挺聊得来的,你这样搞,我们肯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祁父拍拍祁棋的肩,“但怎么说呢,你婚前反悔总好过结婚之后才发现问题。一张结婚证能掰扯的事情太多了。我和你妈实在喜欢思敏,那么聪明机灵的女孩,和你一样都是康奈尔毕业的,她父母又明事理,还是事业单位的一把手。哎,你们多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