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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发生的事潮水一般涌回她的脑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捋清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怔怔的躺在那里大脑放空的盯着头顶的横梁,一动也不想动。
    门外传来了轻轻地叩门声。
    “小姐,你醒了吗?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饭,现在需要送来吗?”
    棠予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理了理头发,随意披上了件外衣,走过去打开门,慵懒的看着传话的婢女道:
    “送过来吧。麻烦你了。”
    陆梨应了一声,去厨房吩咐了。
    她推开门四肢舒展的伸了一个懒腰,正眯着眼懒洋洋的晒太阳,突然听到一道不客气的稚气女声。
    “喂!”
    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是一个一身红裳的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
    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
    “你就是我哥带回来的女人?”
    “嗯哼。”
    棠予眯眼盯了她一会儿,而后一抱臂靠在门框上,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江宛彤抬起下巴,看了眼棠予随意披上的外衣,讥笑道:
    “我听下人们说,你就是那个谢家的白痴二小姐,惯常疯疯癫癫,行为荒唐。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
    “我原本以为,身为一个女儿家不知羞的跑到男人家里来过夜已经骇人听闻,却没想到,你竟然还一大早的就衣衫不整,也不知道是不会穿衣服,还是处心积虑的想勾引谁?”
    哟呵,棠予新鲜的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哪根葱的小丫头跑这来给我下马威了?
    收拾不了皇帝我还收拾不了你么?
    江宛彤见她说不出话来,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一时间气焰更盛。
    “我劝你趁早滚出我们江家,像你这种女人,我哥才不会娶进家门。”
    “真的吗?”棠予慢悠悠的以手为扇,给自己扇了扇风,大言不惭的道,“可是昨天晚上,可是你哥殷勤的跑到谢家,低三下四的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同他一起去修缘祀灵礼。”
    “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为了验明她对我的真心,就算是爬也会爬到灵禅寺前,以求得与我长相守……”
    小姑娘听到棠予编排她哥,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去找你哥一问便知。”棠予见她着急跳脚的样子不禁暗笑,心道,一戳就破的小皮球。
    “我劝你赶快和我道歉,不然我一气之下与他断绝了来往,你哥还得为我寻死觅活的……”
    话还没说完,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就“唰”的一鞭子朝她抽了过来。
    还好她身手灵活,一个旋身躲了过去。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宛彤的第二鞭就追了上来。
    刚要疾退闪躲,一旁就掠下一个黑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江宛彤的鞭子。
    “大小姐,谢小姐是公子的座上宾,你不要胡闹。”
    “肆牙,你让开!她今日这般羞辱我哥,我定要让她知道我手中鞭子的厉害才行!”
    “大小姐,你再这样胡闹,一会儿公子要生气了。”肆牙说着,朝主屋那边使了使眼色。
    江宛彤朝那边看了一眼,意识到这是她百般维护的哥哥的意思,顿时感觉到被背叛了,又生气又委屈,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掷在地上。
    “我也生气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肆牙似乎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颇为无奈的向棠予赔了个不是。
    “没关系。”棠予不以为意的道。左右她也没吃亏。她盯着肆牙腰畔的佩剑,眸中闪过玩味的光,“比起那个,我更想问问你……”
    她出其不意的抽出他的佩剑,感兴趣的盯着剑首红色绳结的残端仔细地瞧。
    “你这柄剑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她变戏法似的勾出一个红色的穗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眸中带着冷意笑吟吟的道,“比如说,这个。”
    那剑穗是她从昨夜在秋草院中劫持她的的黑衣人的剑上扯下来的。
    虽说她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那黑衣人是江尘衡派来自导自演的,不过这么顺利的找到证据,倒是意外之喜了。
    “我……”
    肆牙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盯着那个红穗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就憋得面红耳赤。
    “别着急别着急,”她带着宽慰之意拍了拍肆牙的肩膀,“我不过随口一问。”
    “既然你答不上来,我就去问个能答上来的人好了。”
    说罢,她抬脚的走到了主屋门前,“咚咚咚”的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江公子醒了吗?”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了。江尘衡坐在轮椅上,头发松松的挽着。
    “什么事?”
    棠予在心中斟酌了一下。
    江尘衡昨天深夜突然来访,显然不同寻常,他定然知道了御花园刺杀一事,也知道那个刺客就是她。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寻常人绝不会故意来招惹她。便是生她养她的谢府,也恨不得她人间蒸发,以免惹祸上门。
    他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呢?
    莫非是知道了什么被旁人遗漏的信息?
    见她良久不出声,江尘衡骄矜的淡笑了一下。
    “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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