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头还没抬起来,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忽地将她拽离原地。
这动作太猝不及防,林杳失去重心,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就近抓住了个东西,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你干嘛?”看清自己抓住的东西是什么,林杳挑了一下眉,也没生气,只是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谋杀啊?”
江子声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衣服不想要了?”
“嗯?”话题转变的太快,林杳稍怔,随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瞥了一眼。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大衣,此刻左侧腰身那儿有一小快极不明显的淡红。
林杳看了两秒,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刚刚她没注意到,靠墙壁靠的有些近了,衣服碰到了对联。
哪怕江子声很快把她拽开了,还是不可避免地蹭上了一点儿。
林杳笑了,用手抚了几下那抹淡淡的红渍。
“谢谢江弟弟。”
“......”
江子声看着她,眼神骤然变冷。
像是早料到会这样,林杳笑眯眯地抬起眼,另一只手还拉着他外套的衣角。她嘴角勾着,明知故问:“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江子声反问:“你觉得呢?”
“好吧。”林杳大概是懂了,于是拉着他外套衣角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换了个称呼,“声声。”
她叫了一声,江子声眼神再度冷下去一寸的同时,林杳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她觉得好听,又感到稀奇。
“声声——”林杳又叫了一次。
“......”江子声气极反笑,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你开心就行。”
林杳当他是答应了:“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江子声收回视线,下颚稍稍扬起:“你可以试试。”
林杳松开手,刚打算说话。
江子声抬脚踏入电梯,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不介意被我拉黑的话。”
林杳觉得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仗着自己喜欢他,这人已经开始飘了。
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长得这么帅,自己也确实就是看上他了呢。
唉。
电梯门打开,林杳若有所思地走出去。
江子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边。
比起电梯里略带昏黄的光线,走廊上灯光炽白。上次坏掉的那盏灯,物业前段时间就派人来修好了。刺目的光直直地照下来,让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就快要走到家门口时。
林杳扯了扯包包的细链条,忽地停下来,回头:“我能去你家吗?”
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江子声的表情有些许错愕。他也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不带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怎么说呢。深邃、平静。还有点儿意味深长的感觉。
怕他误会,林杳解释道:“大年初一,我想和你一起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江子声嗤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总之语气嘲弄,“一己之力扰不了民,所以准备拉着我一起?”
“......”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江子声收回视线,慢悠悠走到自家门口,伸手在门把上摁了下。很快发出轻轻“咔嗒”一声,指纹解锁成功。
但他没急着进去。
将门缝推开了一些,江子声懒懒地倚着墙壁,漫不经心撩起眼皮。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林杳觉得他还在记仇,因为刚刚叫他“声声”的事儿。思索了片刻,她决定打破僵局,先认个怂。于是真诚地开口:“我错了。”
江子声稍稍扬起眉。
“我不该情不自禁地给你取爱称。”林杳神色万分诚恳,腔调却很不走心,“我应该时刻控制好自己,不能色迷心窍。”
“......”
小区里的隔音很好。
可走廊环境封闭,需要通风,因此,走廊上的几处窗户一直都是打开着的。这会儿能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
大概是哪户人家刚从外面回来,也有长辈们的交谈声断续响起。
江子声扯了扯嘴角,荒谬过后,便是一阵无语:“你能不能正经点。”
林杳:“我这还不够正经吗?”
“......”江子声没接话。
“你怎么回事儿啊?”瞥见他的表情,林杳没忍住笑了下,“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俩剧本拿反了,怎么总是你叫我正经点。”
江子声懒得理她了,转身进了屋内。
他没关门,林杳纠结了没超过一秒钟,琢磨着反正没听见拒绝的话,也试探着跟进去。
江子声正在玄关处换鞋。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头都没回。
林杳又耐心地等了会儿。
直到他换好鞋,仍旧没听到他让自己出去之类的话后,林杳才总算确认了他的意思。
所以他刚刚那就是,特意给她留的门。
虽然嘴上不说,但行为上还是挺诚实的嘛。
感觉他对自己的防备心又降低了一些,林杳的唇角弯了一下。
这时候江子声直起身体。
屋里只开了玄关处的一盏灯,有点儿暗。男人的身形高挑,肩宽腿长,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明明灭灭,侧脸线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