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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伺候平原王多少年了?”
    “回叶娘子的话,婢子伺候平原王九年了。”
    叶初棠扒拉手指算了算,“平原王今年十七岁,九年的话,你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了?”
    “是。”
    “你那时候才十二岁啊,就要伺候别人。七岁八岁讨狗嫌,这年纪的孩子最顽皮难管束,你伺候他的时候肯定吃了很多苦吧?”叶初棠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渐渐泛红了。
    寒云感觉到叶初棠话语里浓浓的关心之情,感觉很莫名,嘴上她只给了叶初棠一个挑不出错的回答,“能自小就伺候大王,是婢子的福气。”
    “你的福气本不止这些。”叶初棠没忍住,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转身,用帕子擦眼睛。
    寒云更莫名了,疑惑地望着叶初棠的背影,看着她头上簪着的桃花簪,莫名觉得眼熟,又说不出哪里眼熟。或许是那簪子做得太像真的桃花了,她才觉得熟悉吧。
    这屋子四周都是暗虎卫,寒云要原地候命。叶初棠也不好再跟她说其它闲话,干脆干点正事。她匆匆去了隔壁院,想找李麟。
    行至院门口,忽然一道白光晃眼。叶初棠定睛再看,李麟已然挥刀砍了一名小厮的脑袋,血溅三尺,满地染满了鲜血,连夜风都染着淡淡的血腥味。满院跪地的王府家仆们都被吓得更加瑟瑟发抖。
    叶初棠连退两步,随即转身避开眼前所见。
    “叶娘子怎么来了?”朱寿人就依靠在靠近院门的墙边,察觉到来人之后,走了出来。
    “陛下醒了,我想告诉你们一声。”叶初棠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朱寿察觉叶初棠脸色不对,这才想起刚才院内那一幕不太适合她看。他招呼手下关上院门,礼貌对叶初棠道了谢。
    “朱将军和李司马可查到了下毒的细作?”叶初棠试探问。
    “查到了。”朱寿对叶初棠道,“娘叶子请放心,我们绝不会错放任何一个有可能谋害陛下的人。”
    叶初棠心虚地点点头。
    “做贼的都心虚,陛下中毒之后,府里少了几个人,如今这些人都被尽数抓回。”
    “几个人?细作不止一个?”
    “是啊,谁能想到平原王府居然被安插了如此之多的细作,连管家都是。”朱寿叹道。
    “管家不该是由知根知底的家生奴担任么?”
    “是啊,可这家生奴被人用美色收买了,妻妾都是细作,三两句话就怂恿他干了许多坏事。”
    听朱寿话里的意思,下毒的细作都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寒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抓,那是不是说明寒云已经安全了?或许平原王府有两拨来源不同的细作,这次的事跟她无关……
    叶初棠斟酌间,就见寒云推着萧礼从皇帝所在的院里出来了。
    朱寿嗤笑一声,三两步上前,给萧礼行礼。
    “陛下安好,你们放心。”萧礼愧疚地对朱寿道,“终究是我失察,害他有此危险,他竟未责怪我一句。请朱将军务必严查细作,严惩不贷。”
    “大王身子多有不便,难免给了宵小之徒可趁之机。”朱寿话毕,便目光凌厉地看向寒云,当即就挥手,命属下将寒云擒住。
    萧礼和叶初棠同时用惊讶地表情看向朱寿。
    萧礼大惊失色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忽回事,蹙起眉头,目光凌厉地瞪向受擒的寒云:“你是细作?”
    寒云垂眸,没吭声。
    因身体孱弱,一想说话轻声轻气的萧礼,猛地怒吼,声音似有冲破天之势。
    “回答我,你是不是细作?”
    寒云一边落泪,一边重重地点了下头,从始至终她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萧礼,也没有为自己分辩半句话。
    萧礼瞪着寒云的眼神怒气更甚,他突然冷笑一声,手扶额。
    默了片刻后,萧礼摆了摆手,让朱寿尽快把人带下去。
    “朱将军,能否请你暂且饶她一命,不要太伤她,至少在陛下下令之前,别要她的命。”叶初棠缓过神之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嗓音颤抖地向朱寿提出请求。
    朱寿刚见识了平原王的失态,心里暗暗琢磨着平原跟这女细作的关系不一般。转眼打量这女细作模样长得确实不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细作还被特殊训练过,如此想来倒也没什么稀奇了。
    可朱寿万万没想到,叶初棠也失态了,尽管她在竭力控制自己,但她还是明显失态了。
    相对于平原王,叶初棠胆大很多,居然敢直接为细作求情。在陛下跟前敢如此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叶娘子跟她也有干系?”朱寿不解问。
    寒云也疑惑,不禁抬眸看向叶初棠。从见到这位叶娘子开始,她就能感觉到,叶娘子对她似乎又不一样的情愫。
    “我怀疑她就是郑玲歌。”叶初棠见朱寿还是不太明白,让他可以去问李麟,“玲歌的事陛下和李司马都清楚。”
    叶初棠之所以捎带说明皇帝也清楚,就是希望朱寿能斟酌考量,暂时不对郑玲歌下杀手。
    朱寿不是傻子,当然懂叶初棠的暗示,“叶娘子在玩火。”
    倘若郑玲歌就是下毒险些害死皇帝的细作,叶初棠力保细作性命的要求置帝王尊严于何处?帝王的命还比不过区区一个细作的命了?她此举惹怒了皇帝陛下,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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