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灵验,你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人不会每次都运气好, 能化险为夷。”萧晏语气讥讽,话里有话。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初,从笑容突然收敛后,他的表情就看不出任何喜怒,平静得让人害怕。
叶初棠猜得到他有多暴怒,在经历昨日的事之后,他就又再度发现她骗了他。怎能不生气?普通人都免不了会生气,更不要说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还有着不一般的性情。
万幸她足够聪明,没有带行李出逃,不然这会儿他被抓了现行,形势就过于严峻,没得救。目前的情况,当然还有得救。
萧晏没提媚药的事,叶初棠也不能主动去说,否则会连累林子方。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有阿晏派的人保护我,必定安全无虞。阿晏比我更需要它,最要紧的是这是我赠阿晏的东西,是我的期盼,也是我的心意,阿晏一定要收下。”
叶初棠巧话说得很漂亮,她这张甜嘴向来都是无往不利。
萧晏板着脸,似乎对叶初棠的话完全没反应。
叶初棠还是当做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一样,笑着要去拉萧晏的手,欲把护身符硬塞给他,被萧晏立刻无情地甩开了。
劲儿不算大,叶初棠故意向后踉跄了两步,像是身量娇小的她被推搡得很严重的样子。
叶初棠面露委屈,不解质问:“怎么了?”
萧晏冷眼看着叶初棠,狠声道:“秦路,宣旨。”
秦路当即拿出圣旨,高声朗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县伯叶放救驾有功,加封一等镇国公,钦此。”
通常这种加封圣旨,都会在加封那句话之前,有一套赞美受封人德行之类的客套话。
这道圣旨简单粗暴,只有那么干巴巴地一句册封,可见当时下旨之人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她父亲救驾有功?她怎么不知道?
叶初棠发懵地看着萧晏:“父亲他不在家中,这——”
“无妨,女儿之功父代之,寡人之所以封他为镇国公皆,系因你当年对寡人曾有照拂之恩。”萧晏顿了一下,特意问叶初棠,“如此我们可算两不相欠?”
叶初棠听这句话,忙惶恐道:“不敢,是我欠陛下的!当年我对陛下的照料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配得上镇国公这样的恩封。”
叶初棠欲下跪代父谢恩,被萧晏一把拉住了,扯到了自己身前。
“好,既然你欠我的,你可愿为我去京城?”
叶初棠垂眸不与萧晏对视,“我不能去。”
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当他真听到的时候,心竟会那么空。萧晏的脑海里开始有句话在不停地重复自问: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是啊,你是要靠药才能跟勉强寡人在一起的人,岂可能会愿意呢。”萧晏自嘲之余,任由眼里的风暴肆虐。
叶初棠惊讶又生气地质问萧晏,“陛下此话何意?”
萧晏终于开口道出了林伶人下药一事。
他怒极生笑,狠嘴嘲讽:“因此寡人才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嗯?”
“萧晏!”叶初棠直接喊出了萧晏的大名。
一旁在装鹌鹑的秦路和熙春都惊讶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哪,他们听到了什么?叶娘子居然直呼了皇帝的名讳!
萧晏也被惊讶到了,他太久没有听到有人敢喊他全名了,导致他在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可以轻视我,但你怎能轻视自己?你是一国之君!”叶初棠跟突然疯了一样,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巨大力量,她拉起萧晏的手就把他往屋里拽。
秦路和熙春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他们很想跟进去关心接下来的情况,但不敢!
叶初棠把萧晏拉到铜镜前,让好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你好好看看你这张脸,你英明神武,身材修长,高大英俊,气度非凡。这样的你在我面前,我为何不能喜欢?当时吃了媚药怎么了?我叶初棠如果想睡男人,会缺人选吗?千千万万,我为何立刻选择了你?”
“我中的是媚药,不是失智。你不在那,我熬死自己也不会找别的男人!”
叶初棠气得眼睛通红,蓄泪瞪着萧晏,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伤我?我之所以没解释,是因为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心意,那就够了!我不想给多年后跟我重逢的你,特意来找我的你,增添烦恼。你曾经经历太多,有太多烦心事了,我只想你再见我的第一夜是最美好的,最开心的,我因这缘故才没说。”
叶初棠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抓起萧晏那只有疤痕的手,意在向萧晏示意,她心疼的就是这些过往,滚烫的热泪随之就落在了疤痕上。
“你可知那晚当我得知我被自己的朋友背叛算计的时候,我有多无助多难受吗?可是现在对我来说,那一晚却是我最难忘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你!”
一颗颗清透的泪珠从叶初棠白皙的脸颊滑落,她全身都在微微地轻颤,像一朵春雨中的梨花,娇美脆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