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不管在闹什么别扭,毕竟都是家事,方舒雁没有在邓展鸣邓绮冰、或是何振面前表演的意思,因此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询问,心平气和,颇有礼貌地回应:“还行。”
“是还行不是没有,那?就还是有影响。现在的人真是,家里养狗还不看好,竟然放出来惊扰别人。”谈致北脚下用力,鞋底更重?地在何振脸上碾了?碾,在对?方的惨嚎声?中,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仿佛热心正义的三好市民。
“这样的狗主人可真是够不负责任的,给我们家雁雁添这种麻烦。”谈致北面上带笑,声?音也轻松闲适,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一脚踩在何振脸上,转头朝邓绮冰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眼眸微眯,轻描淡写地问,“你怎么看?邓绮冰女士。”
邓绮冰面沉如水,没有走过来的意思,遥遥看了?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的何振,目露嫌恶。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那?边添了?这种麻烦。”她干脆地开口,从何振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谈致北,唇紧紧地抿了?一下,短暂沉默片刻,利落地说,“相关的精神损失赔偿我会尽快落实,不打扰你们的时间,直接和嘉华去谈。展风很有诚意,希望能让你们满意。”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明显带出了?几分肉痛之色,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谈致北勾起一边唇角,轻笑了?一声?。
“怎么,我们看起来缺你那?点赔偿?”他扬着眉问,语气中带着刻意得极为明显的惊讶,“把你们家业打包送过来,我们都未必有人愿意接手,脏乱差得业界出名,也就你还当个宝贝供着。”
邓绮冰紧紧地皱起眉,这样竟然也没有发作,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那?你想要什么?”
谈致北似是对?她的理解能力感到遗憾,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他又碾了?碾何振的脸,完全无视对?方的痛呼声?,用一种觉得对?方欠缺常识的遗憾语气问:“吵到人了?不知?道道歉吗?”
邓绮冰:“……”
就连方舒雁都一时哑然,谈致北这副喜怒无常难相与的样子?她好像也有点久违,不过现在再看,倒是没了?之前疲惫心累的感觉,只觉莫名还有点说不清缘由的怀念。
何振被谈致北一只脚死?死?踩在脚底,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闻言竟是挣扎着又发出几个音来。谈致北垂眸看了?他一眼,脚下用力,顿时让他除了?痛哼,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我和人说话?的时候,希望畜牲能好好闭嘴。”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他想说什么漠不关心。
他这么连削带打地一番表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刻意戏弄欺辱的恶意。邓绮冰面色略微难看,沉默了?半晌,没开口,那?边的邓展鸣却是在愣了?一会儿后?,弱弱地出声?。
“对?……对?不起?”他小声?说,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面对?聚光灯都能从容以对?的人,现在竟然紧张得鼻尖冒汗。
他有点磕绊地继续:“本来我爸……何振他是来找我的,说他自己没钱了?,过来找我要钱……我没想到会牵扯到舒、方老师,对?不起。”
方舒雁看向他,顿了?顿,平静地摇了?摇头。
“和你没关系。”她说,思路清楚地善后?,“你助理也是一片好心,过后?别怪他。”
邓展鸣沉默地点点头,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说话?。谈致北的视线看向邓绮冰。
“该你了?。”他平静地说,“养狗不拴,过来道歉。”
许是刚才方舒雁的好态度给了?助理勇气,他在旁边看了?半晌,此刻忍不住小声?为自家老板辩解:“那?个……谈先生?您也是知?情者,肯定?知?道我们冰姐也是无辜的,她跟何振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何振的情况,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也是……”
谈致北抬眸看了?他一眼,助理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倒成了?恶人了?。”谈致北说,轻笑了?一声?,看向邓绮冰,稍稍挑起眉毛,“怎么,替你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发现你刻意诱导何振沾上赌瘾也没揭发你,现在他缠上你儿子?,你搞不定?了?,又想着借我的力把人解决掉?怎么,我是你祖宗?”
助理惊恐地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发现周遭一片鸦雀无声?的安静时,惊恐万分,猛地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眼中还留存着心有余悸的惊恐,来自守法公民对?这种字眼的本能畏惧。
谈致北脚下的何振也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谈致北稍稍俯身?,居高临下地看他,淡淡笑了?一声?。
“两?个月前,你在酒吧里喝酒买醉,挥霍分到手的离婚财产,叫了?两?个女人作陪,还遇到了?一个很聊得来的朋友,他说要和你把酒言欢,结果去了?趟卫生间,人就突然不见了?,你那?之后?就没看见他,当时还生气了?一阵。”
谈致北很轻地啧了?一声?,淡漠地说:“帮你远离危险,你还这么冲着我们家雁雁乱叫,畜生就是畜牲,真会恩将仇报。”
邓绮冰脸色陡变,任谁看到她现在不打自招的表情,都不会觉得谈致北是在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