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从小看着萧御长大的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们能坚定的替萧御的身份作证。
只是,皇位落于先太子一脉手中,此事不难。但魏珩, 他毕竟是外姓人。
说是说他自愿入先太子一脉, 以萧姓坐这个江山。但谁又能保证他之后江山坐稳了, 不会心生变数, 再改萧为魏呢?
都是朝堂中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是不会信魏珩的片面之词的。哪怕是萧御站出来替魏珩说话, 也显然难以说服那些臣子。
魏珩是的确对皇位不存觊觎之心的,他坦坦荡荡。如今做这些,一来是为了御兄, 二则是为了颜娘。
既慧云大师说他必须登顶才能唤回颜娘, 那他就必须踏出这一步。
其实若不然的话,他做一个忠心辅佐帝王的权臣也可。
最终,魏珩当着几位众臣的面,写了一份签字画押的保证书。书信上写到,期限最长为五年, 五年内,但凡何时御兄调理好了身子,可理朝政之事了,他必退位。五年内,但凡御兄有后,他必即刻立其为储君。
而五年期一满,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可再占着这个位置。
群臣一番思量后,在又提出诸多苛刻条件后,这才勉强同意。
其实就如今形势来说,也是魏珩这个外姓之人代理朝政此法最为合适。公子御身子羸弱,要想日后能长久,他还是得以调养身子为先的。
所以说是说群臣极力反对魏珩代行天子之事,但若魏珩真撂挑子不干,群臣也是没有任何法子。
朝堂上的事一切都尘埃落定,再不会有变数后,魏珩片刻都等不及,直接带着这个消息寻去了金龙寺。
可待魏珩到了金龙寺,才得知,慧云大师人早不在寺中。慧云知道魏珩会再寻来,所以,临出门前特意留了话下来。
一个小僧立在魏珩面前,奉着住持的命等在此处,此番见到人后,他将住持方丈交代他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给魏珩。
“师父云游去了,归期不定。师父知道施主会再来寻,所以,特命小僧候在此处等施主。”那小僧不急不徐的,慢慢道,“师父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施主只管做好眼下该做之事。待时机到了,必会再会有缘人。”
虽说是给人有希望的话,但这些却并不能让魏珩满意。
魏珩要的不是等……
所以,魏珩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他却仍按捺住了脾气,只尽量好言好语,和颜悦色道:“敢问小师父,可知何时为时机成熟?”
“这个小僧不知。”那小僧道,“师父临行前只交代了这几句,小僧一字未敢错漏。”
魏珩知道,如此他也只能等着了,急是急不来的。
所以,他再一次的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只能暂时妥协说:“好,我知道了。”那小僧正要离去,魏珩却又急急将人叫住。
“施主还有何事?”小僧转身问。
魏珩停顿了一会儿,这才说:“若慧云大师云游归来,还望告知一声。”
那小僧听后告了手,应道:“施主放心。”
从春时到如今初冬,俨然有半年过去了。一阵疲惫之后,如今再闲下来,魏珩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颜娘。
之前倒还好,相思到浓时,他可以以政事来填满自己,以让自己一直处于忙乱的状态来逼迫自己不去多想。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想忙也没得忙了。
且之前忙,是有动力在。他只有走上那条路,颜娘才能回,所以他不敢丝毫怠慢。
而如今,却是茫茫然。
说是说有缘会再相会,可这个有缘,又是何时?
魏珩回了国公府后,没回松青院,而是直接去了雅菊轩。雅菊轩虽已很久没人住了,但因一直都有人打扫的缘故,如今还和从前一样。
甚至魏珩过来时,几个丫鬟正在院子里洒扫。
瞧见家主,丫鬟都暂且丢下手中工作,退在了一旁,给魏珩行礼请安。
魏珩目不斜视,目光中没有任何人,只是拖着疲惫且略颓废的身子,他一步步往颜熙之前住在这时的寝屋去。
这正屋清清冷冷的,早没了往日的热闹。甚至屋内比屋外还冷,魏珩推门二入时,只觉一阵冷风拂面而过。
如今候在这院儿里的是碧竹和玉兰两个丫鬟,这会儿二人见家主过来,也都紧随其后。
魏珩四下望了望,然后吩咐二人道:“如今天气渐冷,这里的门窗都不必时时关着。天气好时,开了门窗透透气吹吹风,这才不至于湿冷。”二人应是。
魏珩让二人不必跟着,挥退了后,便去了内寝。
此刻内寝内,那张长案上,还搁置着许多之前他差丫鬟去采购的珠玉。魏珩径自过去,于长案前矮身坐下。
他伸手去够了根簪子,捏在指间,摇了摇。忽然想到,若颜娘一直不在,那簪花坊能撑得过一时,怕是不能长久维持下去。
簪花坊是颜娘的心血,魏珩不希望待日后她回来时,她这些心血都付之东流。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油然而生。
想着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之事,都未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簪花坊的事。所以,魏珩即刻又吩咐下去,让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