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颤抖着,大眼里有水花在晃,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陛下……陛下,还在花园里……”
贺喜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依旧冷笑道:“便是在花园里,又如何?”
大掌握住她的臀,将她的腰往自己这边送,撩起的袍子,褪去的长裙,掩了一地的落花,碎香拂面,只闻得她喉头轻吟,只见得那蓝眸罩雾……
贺喜缓慢地动,一点一点磨着她,眸子生寒,盯着她,目光久久不移。
手从她腰间移上来,抚上她的脸,沿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划着。
这眼,这眸……心里不由一震。
他闭了闭眼睛,一把推开她,脸上之色愈冷,望她一眼,甩了袍子便走。
乔妹浑身发软,身上衣不蔽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无声地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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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十丈远处,早有人替他围了闱帐,小内监一见他这么快便出来了,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却还是急忙让人撤了帐子。
贺喜一边理身上的衣袍,一边快步走,就听那小内监在他身后道:“陛下,尚书省的几位大人和工部的吴大人已然来了,正在东殿候着。”
他步子更快,挑眉问道:“怎么不早说?”
小内监挠挠头,哪里能得机会说?
这便一路往东殿行去,进得殿内,他眸光逡扫众人,边往上座走边道:“事情都议好了?”
工部侍郎吴令上前道:“陛下,臣等议了几日,仍是拿不定主意。延宫选祉何郡,还须陛下定夺。”
贺喜撩袍坐下,双手撑膝,“图呈上来。”
两旁立即有人铺过一张图至案上,供他参看。
吴令又上前两步,抬手,在那图上轻点几处,“陛下,臣等以为津州,临州,义骅三地,都是好地方。”
贺喜一处处查看过去,最后,眸子盯着图中一处不动,长指一点,轻敲两下,道:“朕,想让你们修在此处。”
吴令看了一眼,眉头不禁一皱,“陛下,开宁位在东江之岸,同邰涗之境不过百里,若将延宫修在开宁,臣怕……”
贺喜抬眼,面冷人僵,挑眉不语。
众人见他面色不善,想来他心中自有思量,不禁纷纷噤声,不再言谏,点头应了下来。
贺喜展了展肩,起身,又低头望了一眼那图,薄唇略弯,笑意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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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欢殿内,几个宫人立在一侧,整齐地站成一排,垂着头,每人手中均举着一幅画。
画中男子,或浓眉大眼,或尖嘴猴腮,或鼠目长鬓,或纤唇高额。
唯一相似的,便是那些画中的男子,均是宽肩长臂,气势迫人。
英欢慢慢地踱着,眼睛盯着那些画,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回头转身,望向身后几步远处的狄风,凉凉一笑,道:“这便是那些人画的贺喜了?”
狄风微僵,开口禀道:“臣先前有言,那些低阶武将们平日里并无机会到亲睹圣容……”
英欢抬袖扬手,殿中宫人们见了,忙将画收了,依次退下。
她眼中含笑,问狄风道:“依你看来,哪张更像?”
狄风默然片刻,才道:“臣只远瞥过他一眼,实也不知……只不过,这画中之人容貌虽是相差甚大,可那朗朗身形,却是极像。”
英欢晗首,垂眸片刻,侧身唤了个小宫女来,吩咐道:“去把今日御膳房送来的几样果子拿来。”又对着狄风道:“坐罢。”
狄风身子不动,直待英欢去了案侧坐下后,他才寻了殿侧的一张无背木椅坐下,背脊仍是挺得笔直,双手搁在膝上。
英欢翻着面前案上的折子,朱笔悠悠而落,宫袖垂落,雪腕微抖,口中又问道:“逐州一役,邺齐军容如何?”
狄风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动,挑眉道:“甚肃。上至将帅,下至兵士,人人不战而威。传言赴逐州的马步军还不是邺齐禁军中最强的,倘是换了邺齐精锐之师,恐怕还会更厉害。”
英欢手中朱笔颤了一下,抬眼道:“若是拿你的风圣军去比,又如何?”
狄风垂眼,想了半晌,“臣不知。”
英欢听了这话,嘴角一硬,脸色也跟着变了,丢了手中的笔至案上,抿唇不语。
狄风之言,必定出自肺腑。
以他那沙场常胜的傲然性子,和他手下那骁勇善战的风圣军,且不敢说比邺齐禁军强……如此看来,那人的实力,竟比她先前所推,还要强。
心里不禁略泛恨意,想她十年来整军肃营,自以为邰涗军力早已无人可及,谁料逐州一役,竟明明白白地让她知晓,邰涗在变,邺齐更在变。
狄风望着脸色阴沉的英欢,心里明白她此时的心思,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小宫女适时而来,捧了个红漆木食盒,缓步而行,至狄风身边才止,恭恭敬敬地将食盒里的几盘精致果子拿出来,摆在他身边的案几上。
英欢瞧见,神色稍和缓了些,浅笑道:“御膳房才做的,朕吃着觉得味道还好,你尝尝看。”
狄风垂目,膝上双手握了握,又展开,“谢陛下。”
英欢勾唇而笑,“几盘果子罢了,哪里那么多礼数。”
狄风不语,自去取了块青梅糕,一张口,尽数含下,咀嚼了几下,眉头便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