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努尔倒是有本事。”向辉啧啧两声,对薛英一点都不避讳,“察林部已经被他控制住,说起来你是怎么把鬼将带过去的。”
“分批调来,花了有两个月的时间。”一字一顿的说,薛英说话流利了些,但仍不顺畅。
薛英先是将鬼将带到觑城,后其中的一部分跟随她到了努金。
正是这一部分人,成为了现在帮助哈努尔征服察林部主力。薛英很清楚,哈努尔当年接纳她,不光是因为她舅舅是薛远道。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百多名追随薛英的鬼将全是女子。
即使哈努尔是个非常开明的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这一百余名女子编入军队,太显眼了,有心人多做联想就能的品出异样。
在薛英的提议下,哈努尔让这她们先在瑟叶城安定下来,这一待就是三年,那些女子中不少人都做起了营生。
“裂土封王,他是真大方。”说着向辉把信递给薛英。
疑惑的接过信纸薛英一目十行的扫过,看完她哭笑不得,“割的是别人的土地能不大方吗。”说到底疼不在自己身上,薛英摇摇头,“不过如此一来察林部便将化整为零。”
“也好,这些都是她们应得的。”从此北昌将会多出十几位女首领,薛英很期待她们能做出何种事业。
向辉还在看信,第二封是来自薛远道。
那位老将军在十日前带着一万余觑城守军截断北昌联军的后路。
在前方打头阵的金骑卫得知这一消息后跳反,狠狠的捅了察林部一刀,看的王纹等宁国将领瞠目结舌。
“薛将军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面对捷报向辉非常高兴。
不枉他让薛昭传信,请薛远道出山。
薛英听到向辉这么说,随口一问,“你是如何让舅舅帮你。”她在努金部有听闻,薛远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再带兵,无论是皇帝还是的其他的同僚,谁劝都没有用。
“说来简单,以你的名义。”向辉有点不好意思。
在推断出薛英的真实身份后,他急召薛远道的长子薛昭进宫,然后从他口中撬出来薛远道在十四年前曾帮助过哈努尔。
至此所有线索对上,向辉立刻让薛昭接着过年回家,再请薛远道。
只是这次向辉不是以皇帝的名字,而是以薛英。
“你不怕猜错了。”薛英笑了,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不怕。”放下信向辉认真的对薛英说道,“除了你我想出还有谁能这么大胆。”
薛英闻言一子下错,她想捡起来,却被向辉打了下手。
“落子无悔。”
是你先让我分心。薛英这么想着,但最后还是没把棋子再捡起来,能让人分心也算是一种战术。
不再谈公事,两人继续下棋,直到薛英落下最后一棋,她赢了。
“若没有下错,我该输了。”看着棋盘薛英的目光留在先前错落的那一枚黑子上,正是它决定了现在的战局。
不然向辉的白棋应先胜她半子。
“还要不要继续。”向辉认真的问薛英,“世事如棋局局新,你可愿再来一局。”
薛英沉思了一会,说道,“陛下的意思,好像不只是要下棋。”
“是又如何。”说话间向辉抬手捡起棋子,将它们一一放回旗盒。
“对弈有时候可不见的是好事。”薛英也跟着把棋子归置,“你身为皇帝,应知道最麻烦的是不好控制的人。”
向辉微微摇头,“何为好事?棋手遇见旗鼓相当的对弈者,才能黑白分明。”他不怕薛英不受控制,因为向辉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控制薛英。
向辉需要的不是听话的人,而是共同追逐目标的人。
薛英陷入沉默,思考好久才开口,“我不能,再以程家小姐,现身。”经此一役,她再公开自己是程家二小姐,无疑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世人在段非月领着京外大营的士兵冲进来前,都没想过程雪乔与向辉早就暗中密谋,等的就是世家大族和那些有反心之人上钩。
现在的程家彻底众叛亲离,想暗杀程雪乔的人只多不少。
因此无论是程雪乔还是向辉都不希望她重新做回程家二小姐。
“所以我留下,以何种身份?”
薛英把难题抛给向辉。
故意做出想的样子,向辉过了好一会才把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出口,“皇后,你看怎么样。”
叹了口气薛英笑了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可她还是说,“大臣会认胡女做皇后?”
“认不认的,我登基也不光彩。”向辉自嘲道,“你不嫌弃我,已然是不错了。”论起名声,向辉是真的不在意,在他三年前决定起兵的时候就知未来史书如何写自己。
薛英怔了一下,她不知怎么回应。
这时候向辉趁热打铁,“不可能我娶个符合臣子心意的皇后,史官们就不会写我残害兄长。”
“英娘,作为皇帝我是该为史书上的几行评价而顺从,但作为向辉,我只想娶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向辉相信薛英不会背叛他们的誓言和理想,即使那个誓言立下时,两人一个九岁,一个才刚满十二,那正是萌发的年龄,他们看着那万里河山,心想着生长于此的黎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