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才知道,下人们已经排队站在宴厅后面,等着收拾席面了。
客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离开,无一例外都是衣着华丽矜贵的京官或是皇亲贵胄。蓝鹤看他们胸前补子,绝大多数都是四五品的大官,甚至还有一些已经白发苍苍的叁品二品老头,心下不由感叹,不愧是权倾天下的龚家,往来皆是权贵。
这些人平时都是权势通天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行走姿态也无不透着若有若无的倨傲,可是今夜他们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都要去一个长身玉立,穿着白缘靛青交领朝服的男子面前拱手行礼寒暄,个个堆起笑容,神情郑重而恭敬。
而那个男子只是背手而立,对这些官员们略略颔首,偶尔云淡风轻地浅笑着回答个一两句。
他脸上笑容瞧着温和儒雅,只是往那一站仪态气质自带官威,加之他身形高大挺拔,而周围的人又动不动就对他躬身垂首,就更加显得这人庸中佼佼鹤立鸡群。
蓝鹤好奇地凝目细看这位大人物,他衣袍上是锦鸡补子,配的是四色织锦鸡犀绶,咦,难道是自己的公爹,兵部尚书龚阁老?怪不得,官大一级压死人,做大了就是威风,自家那个遛鸡走狗的表舅真该学学人家龚大人这气派。
知道这人是自己公爹后,蓝鹤偷瞧得更起劲了,饥肠辘辘地忍受着大厅里飘出来的菜香,趴在屋顶上看个没完。
龚阁老长相清俊儒雅,举手投足之间从容自在,风度翩翩。尽管在老头乐园的内阁算是出类拔萃的鲜嫩,但到底也已过叁旬,然而岁月的痕迹非但没有影响他的干净俊朗,反而让他看上去矜重端肃,有着方才挑喜盖的龚二少身上所没有的沉稳大气。
这做爹的居然比儿子好看多了,蓝鹤心想,话说表舅要拿龚阁老的东西,应该把自己嫁给他本人才对,做了龚家女主人,要什么就能光明正大地找了啊,他这脑袋瓜真的不行。
一想起荣亲王蓝鹤又开始不爽快,暗暗抱怨他交代她来龚家找玉珮的事情简直是大海捞针,还不如拿刀架在阁老公爹龚肃羽的脖子上,直接逼他把御赐的玉珮交出来,干脆!爽快!刺激!
抱怨归抱怨,活还得干。
客人走光后,龚阁老瞬间收起笑容,一脸肃然由侍卫和随从们簇拥着往内院走去,正好给初来龚家的蓝鹤带了路,因为按照计划,她会先从公爹的住处开始找玉珮。
龚肃羽走路时昂首挺胸大步流星,每次跨过门槛和上台阶时一撩衣袍的动作特别帅气。而领头的侍卫步履轻盈稳健,紧紧跟在龚肃羽身侧,显然是个练家子,一群人训练有素,整齐而安静。
蓝鹤不敢靠得太近,只好远远地跟着他们,在月光下飞檐走壁,踩着龚府的屋脊,如同话本里的神偷侠盗,最后来到了主院。
龚肃羽住的主院叫匪石院,正房门上挂着个“温克敬仪”的匾额,院内窗栏廊柱皆无雕饰,一花一木都古朴雅正,就算在晦暗的深夜,也让蓝鹤感到一股扑面而来庄重肃穆。
鳏居的老头连住的房子都可以这么古板,果然家里没个女人不行,蓝鹤皱眉暗道。
她看见龚肃羽进了自己房间,随从也退了大半,踌躇满志地搓了搓手,只等他睡着了就开始动手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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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蓝鹤:我要开干了!
猫猫:慢着,先不要像苍蝇一样地搓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龚阁老:不错,小孩子对社畜的生活一无所知,以为个个都和你一样,吃完晚饭就往床上一躺,和咸鱼没两样。
蓝鹤:???我明明很勤快地在干活,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爹爹对我一无所知。还有我没有像苍蝇一样地搓手!
龚阁老:你在干什么活?
蓝鹤:……我……额……我什么都没干。
龚阁老:那不就得了,这篇文认真干活的只有我一个,珠珠全靠我表现。
猫猫:阁老说得是,拜托阁老了。
蓝鹤(莫名不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