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主子回来了,张公公脸上堆着笑,皇上派奴才前来宣旨,还请小主先行接旨。
张公公清清嗓子,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嫔周氏,蕙质兰心,人品贵重,训彰礼则,特封为正四品婕妤,保留封号,钦此!张公公中气十足的声音戛然而止,将圣旨递给周宜然,华主子,奴才先在这儿恭喜您了。
她起身,妍丽的脸上羞涩与惊喜夹杂,多谢张公公了,吩咐身后的碧水,碧水,拿个荷包给张公公吃茶!
碧水早有准备,一把塞进了张公公的手中,公公您别嫌弃,这天儿也热,劳烦您了。
张公公掂着荷包,笑容愈发深了,不劳烦不劳烦,奴才谢华主子赏!奴才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再您这儿多呆了,奴才告退。
等人都走了干净,周宜然才松了口气,一头扎在大床上,只吩咐了她们午饭再叫她。
她现在累得不行,浑身疲乏,累得要命,连句话都不想说。
杨婕妤回了绮罗阁,身边留在阁里的宫女鱼儿便上前给其奉茶,主子,你一路回来也累了,喝点菊花茶去去燥热。
杨婕妤点点头,端起来小啜一口。
鱼儿见主子气息已经匀称,鱼儿便上前问:主子,您见到那位华婕妤了么?如何?
自然是见到了,可真是个美人呢,都说她何优璇美貌!在这位华婕妤面前也不过如此!
第8章
比何家小姐还要美?那岂不是要受宠一段时日?鱼儿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不由泛起心疼。
她主子命苦,虽为宫妃,可闺阁的日子却并不是很好过,五品御史中丞家的庶女,在嫡母手底下过活,可想而知,能有什么好日子?
本来她们家婕妤每个月还能有几天能见到皇上的,这样宫里的人也不至于捧高踩低,可现在,鱼儿真的拿不准了。
杨婕妤淡淡一笑,身下垫着引枕,斜靠在榻上,神色阴狠而迷茫,怕什么?光有皮囊有什么用?还要脑子好用,家世再好,出身再高,在这个宫里,有什么用?及得上皇上的宠爱吗?
她喃喃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鱼儿听的,还是自己听。
鱼儿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主子这是着相了,钻了牛角尖。
家世好怎么没有用?就说杨婕妤,东宫时候的老人了,今年不过比景和帝小了一岁而已,入东宫时候不过是个太子承徽,位份低的可怜,皇上登了基,她也才得了个正四品的婕妤位份,而华婕妤呢?
凭着家世,侍寝过后与她主子平起平坐不说,甚至还高了一筹,以后只要不出差错,一个四妃位份是跑不了的,更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任宫里的奴才肆意欺辱。
主子,您身子弱,还是去床上歇一会儿吧,您今年已经感染了多次风寒了,奴婢给您擦擦汗。说话间,将杨婕妤扶到了内室。
婵娟阁,郑婉仪气呼呼地坐在了美人榻上,手里的丝帕都要被扯烂,周围侍立的宫女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们一个个的,没见到本婉仪回来了?还不上茶?杵在那儿做什么?
一个神色谄媚的宫女从门外走进来,顺着郑婉仪的话厉声呵斥,主子说的话你们难道听不见?还不快去泡茶?难不成你们这些个人比主子还要金贵?
说着到了郑婉仪的身边,讨好的道:主子,今儿是怎么了?凤仪宫那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提起凤仪宫,郑婉仪就想起了压在她头上的周宜然,一拍桌子,还能有什么事儿?昨儿刚刚进宫的华嫔主子,今儿已经晋升两级,成华婕妤了,要说,家世好还真是占便宜,本婉仪在宫内浸淫十多年,却还不及入宫一天有个好家世的人!
这话双喜却是不敢接了,毕竟是主子,传出去了遭殃的还是她。
不过是个昨日进宫的新人,主子您跟在皇上身边可是有十几年了,要不然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也不会收用了您,而且您初封便是婉仪,可见皇上还是念着您的,您现在当务之急是生下皇嗣,有了孩子,才有了女人在后宫的底气。
不得不说,这话说道了人心坎儿上,郑婉仪被双喜顺毛捋的很是舒心,连上的茶叶不是她平日里最爱的黄山毛峰都不介意了,你说的对,皇上待本婉仪,还是有几份情谊的。
郑婉仪平日里最不爱提起的就是她的出身,但同样的,她最爱提起的,也是这段因身份而来的经历。
周宜然睡了一个时辰自然醒了,碧水端进来一个铜盆,拿出她的瓶瓶罐罐洗了一把脸,重新梳了个头,坐在桌子前面就开始大快朵颐。
碧桃一面摆着碟子一面讲:主子,今儿御膳房倒是殷勤得很,见着奴婢就叫姑娘,还多给了奴婢两个例菜,都是您爱吃的,奴婢算是看明白了,这宫里的人啊,比咱们府里更是趋炎附势!
周宜然挑挑眉,浏览了一遍菜式,果真是比昨天精致不少,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到哪儿都有,更何况是皇宫?他们也没给你脸子瞧,何必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