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来说,是漫漫人生中最大的慰藉了。
“也罢,你好好养着身子吧。”
宋婉晴不太想说话了,慢慢站起来,宁嫔话语间明明还有些精神,怎么就打着这样灰败的念头。
“本宫先走了。”
宁嫔点了点头,“嫔妾恭送娘娘。”
出了景仁宫,宋婉晴略微回过头来,一旁的采月微微担忧道:“娘娘。”
她的手紧了紧,“本宫无碍,摆驾乾清宫。”
“是,娘娘。”
......
二月,宁嫔正式被皇上下旨册封为宁妃。
似乎是与皇贵妃娘娘有关,说是宁嫔陪伴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劝说皇上将宁嫔破例提拔为宁妃,意为冲喜。
至此,宫里有了五妃,嫔位空无一人。
面对这一破例,宫里的妃嫔都知道宁妃的身子骨是极不好了,不然皇贵妃也不会特意跟皇上说起这件事。
因而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件事,偶尔景仁宫还迎来一两位客人,为静妃,为安妃,亦为定妃,都是在府邸共同处了几十年的老人,彼此间熟的很。
宋婉晴心里有些闷闷的难过,但在面对宁妃三番四次求她为七阿哥娶嫡福晋的情形后,她就减少了去景仁宫的次数。
她知道宁妃担心在自己去了的时候还来不及看到弘晟娶妻生子,可要是她这么做了,宁妃连支撑自己的精气神都没了,况且弘晟还亲自过来求她别同意额娘的请求,他现在无心顾及妻儿之事。
如此便是答应了弘晟的请求。
让弘晟好好陪着宁妃身边过完最后一段日子。
同年五月,宁妃身子越发虚弱。
九日,宁妃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到二十四日时彻底没了生机。
终是以妃例下葬。
又一故人离世,宋婉晴默了许久,再次抬头时,将手中抄的一沓经书放入火盘里,微微撩起的火焰很快吞噬了经书,升起的烟衬得她的脸色极朦胧,看不出眼底的深浅。
这样就好了吧?
她诚心祈祷了这么多回,皇后娘娘和宁妃会投个好胎吧,望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什么时候再见着都可以,只要不在皇宫、后院里就好。
......
宁妃逝世,景仁宫暂且没了主位。
不过宁妃在逝世前曾经想推身边的那贵人为嫔,宋婉晴暂时没有答应。
只让奴才好好守着景仁宫,偶尔注意那贵人的动静。
同时也应了弘晟为养母守孝,三年内不娶嫡福晋的请求,等三年期满,弘晟不过舞象之年,还未到弱冠,那时候娶妻虽然迟了一些,却也不算过分。
毕竟弘晟是为了孝顺宁妃才有如此请求的。
皇上也没有意见。
观望了一两个月,发现那贵人虽是个精明的,但手脚还算干净,便奏了皇上将那贵人提拔为嫔位,算是在皇上登基后进宫的妃子里面位置坐的最高的了。尽管那贵人成嫔后没了封号,也没有坐上景仁宫主位。
但是依这结果而言,半脚踏进妃位,勉强能被后宫高位妃嫔看在眼里了。
宋婉晴确实是顾及保留宁妃生前在景仁宫留下的痕迹,才没让景仁宫唯一的嫔位当上主位,就如同她当上皇贵妃以后,从未有过一丝欲望想要住进中宫之主所在的坤宁宫一般。
皇后娘娘生前的痕迹都还留在坤宁宫好好保存着,偶尔想故人时就去宫殿里晃荡一圈,这也是皇上默许的。
八月中旬,宋婉晴得知定妃萨克达氏突然病了,心里惊了又惊。
前去瞧看时发觉只是一场小病,很快就转好,勉强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安稳落下。
也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对劲,自己着实是太过纠结这些故人之事了。
至此才慢慢从宁妃逝世的影响里走出来。
或许更多的是放下了皇后娘娘逝世造就的闷闷不乐吧。
宫里面一时间没了两个相处许久的人,要是没有一丝感触,那还真是枉费了这些年的时光,就算是不愉快的也好。
总归是一段回忆。
后宫又再一次慢慢陷入平静。
小打小闹也没了,皇上也甚少进出后宫了,最多有要事要讲才去承乾宫。
也有皇上身子骨大不如前的缘故,毕竟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皇上醉心政事,大有在案桌上从早忙到晚的劲头在。
她偶尔煮些汤汤水水送过去,顺带关心一下皇上,就算完成一个妃子该完成的职责了。
更多的时候还是将后宫的职权分配到四妃身上。
可别说宁妃刚刚逝世,她就不怜惜“老人”了,这着实是另一码事,能闲着为什么不闲着,况且她掌控着大方向,底下的妃子为她办事不是很正常吗?
虽说在她们忙时自己出来御花园里闲逛,确实是有些不太伟光正了,但好就好在她处在高位,没人敢说道她,最多是暗地里嘀咕几句,也不敢传到她面前。
宋婉晴心情转好了,弘曦后院却难得来了一些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