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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醉也收敛了笑意,脸上有丝难以言喻的悲伤:“我二叔说我们会赢的,他想让示警长老亲眼看着我们大胜归来,到时候拆除了那狗屁两界山,风风光光把他迎回剑宗。”
    弈洛灵一顿,她拉起黄醉的手,眼眸执着而坚定:“到我们这个潮汐。“女修的声音轻灵,“一切都会结束的。”
    她和黄醉认识了几百年,一同历练修行,在两界山更是把后背性命都托付给了彼此。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就心意相通。
    黄醉也轻轻嗯了声。
    他反手扣住弈洛灵的手,两人贴在一起的肌肤温暖干燥:“我们一起。”
    风吹衣动,云雾缥缈。
    两个逐渐靠在一起的人相互依偎,十指相扣。
    他们在一起了?
    谢玉有些迟疑,他不记得有这件事。前世是弈洛灵先战死的,他只是略有听闻,都没有去祭拜弈洛灵,不久后他又收到了黄醉战死的消息。黄醉只身闯入魔域,杀了太聂魔族的族长后力竭而亡,这次他去了,和剑宗众位长老一起,抢回了黄醉残缺的尸体。
    元思注意到谢玉在走神,似乎魇住了:“无霜?”微凉的嗓音温和有力,把谢玉的跑偏的思绪牵了回来,谢玉睫毛颤了下,无声的望着元思,元思没有多提,也没有多问,他替谢玉理了下衣襟,“当心些,风大。”
    谢玉想起来了,弈洛灵就是死于太聂魔族之手。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他忽然感到了难过,这迟来了几千年的难过:“他们本应该在一起的。”
    这句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元思没有质疑:“嗯。”
    谢玉低头,几乎要缩进元思怀里,他抓住元思的衣领,指尖微微泛白。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太过,他强制自己保持冷静理智,但他的身子还在颤抖:“我,我好像不太正常。“他太迟钝了,发现不了身边的许多事,喜怒哀乐都冷淡到稀薄。
    身边的人都背叛他、要他死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不对。
    霜花凝结,寒意弥漫。
    剑宗飘起了细雪。
    仙洲无四季,剑宗弟子的新奇的抬起头:“下雪了。”
    剑宗下雪了。
    天气虽然出现了异常,但也没人害怕担忧,应该是某位长老的灵力暂时失控了,虽然少见,但不是很稀奇。
    他们赏起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雪。
    元思压住了谢玉的肩膀,他的衣襟因谢玉身周泛滥的寒意结了层薄冰,但他并不在乎,两人挨得很近,发丝交缠:“你很好。”他声线很凉,但很温柔,抚上谢玉的后脑勺,两人的前额贴在了一起,“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万般苦难,初心不改。
    慈悲侠义,绝艳千古。
    谢玉的情绪渐渐平复,他眼皮颤了几下,发现了他和元思过于亲近的距离,可他没有退开,他声音很低,有些几不可闻的委屈:“我有些累了。”
    这次回来,谢玉清减了不少,又添了许多新伤。
    元思哄着谢玉:“等会回去,我守着你睡会。”
    谢玉靠着元思,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才轻轻应了声:“嗯。”
    风辞月也注意到剑宗下雪了,他走出凌雪峰,衣袖从腕间滑落,他伸出了手,一枚雪花徐徐飘落到他掌心,但就留存了一息就消融成水。
    似有所感的朝升龙峰顶眺望,他看见了谢玉……和一个陌生的俊美男子。
    元思也看见了风辞月,对仙尊,他应该心有敬仰畏惧的,可他丝毫没有感觉。他只是瞟过去了一眼,淡漠的双眸里道蕴流转,亘古不变。
    风辞月滞了下,这人给他的感觉竟然有些熟悉。
    他颦眉,犹如大梦初醒般再次望了过去,他是见过,是道祖,两人的气息神韵十分相似。
    可怎么可能?
    道祖飞升已久,姓名过往早就不祥,怎么可能还在沧澜?
    道祖应该在上界才对。
    再次望过去时两人已经消失了,天空碧蓝,晴空万里。
    雪……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风辞月心下怅然,这场雪大概是无霜下的。
    看来他的修为已经入臻了。
    凌询匆匆赶来:“无霜回来了?”无霜这孩子,几百年都不知道回宗门一次……他实在是骄傲又心酸,扫遍剑宗也没发现谢玉的踪影,他无奈道,“又走了?”
    他唠唠叨叨,“这孩子怎么又走了,你这做师尊的怎么不留他一会。小的时候快二十年不曾出过宗,现在好了,压根就不回来了。”
    凌询抱怨了好一会儿。
    云不弃也来了,见状挑眉:“谢无霜又走了?”
    风辞月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们来做什么?”
    凌询一拍脑袋:“哎呀,忘了。”
    他看向风辞月,笑眯眯道,“无霜那孩子修为也到了吧,我剑宗长老尚有空缺,你什么时候叫他回来一趟,我们商议一下,看无霜想去哪个峰。”
    剑宗三十六峰,这次陨落的不止升龙峰峰主。
    跟凡间儿女长大了要成家立业一个道理,谢无霜修为到了,不再适合和风辞月一起居住了,他该有自己的道场了。
    这是要无霜搬出去?
    风辞月垂眸:“我也不知道无霜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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