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筠听他这样说,心中不禁觉得更加憋闷,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魏书承那说了一半的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语气有些讥讽的开口,反问到:“你的意思是说,我怕她?”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知行没想到,自己的话,不仅没能劝住温廷筠,反倒是激起了他的脾气,想他大概,是因为被长公主踹下床,磕破了脑袋这事,实在太过憋屈,一时激愤,也是有的,赶紧找补道:“驸马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只是不爱与她一般计较罢了,怎会是怕她,只是咱们出府,总得让管事们备车,他们也不……也不……”
知行说到这里,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温廷筠,嘴上磕磕巴巴的,到底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完,只能嘿嘿干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刚才驸马爷已经有些恼了,这会儿,自己要是再说,他指挥不动公主府的管事们,那还指不定会怎样呢!自己这会儿,可不能再拱火了,只盼着驸马爷自己能知难而退,可别在这个时候,再出去惹事了!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温廷筠却是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下不爽,没再跟他废话,只是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去,一边低声说到:“不用备车,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了,我也不去哪……”
知行闻言,神色一喜,可惜,还没等他说两句卖乖讨喜,给温廷筠顺毛的话,就又听到温廷筠继续说到:“就是出去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知行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顿了顿,才面容有些扭曲的快步追上了温廷筠,不甘心的继续开口劝到:“这外面有什么好走的,驸马爷要是闷了,小的给您……”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温廷筠的声音骤然打断。
“传膳吧!你亲自过去,让厨房做两个下酒菜,再拿壶好酒来!”刚刚走出房门的温廷筠,对站在门口伺候的簪墨,扬声吩咐。
原本还心下有些惴惴的簪墨,闻言不禁心中一喜,以为是知行劝住了他,就算现在喝酒,对伤口不好,那也好过他再出去,闹出什么事来,大不了,自己给他拿些补酒,再在一旁,劝着少喝些,也就是了。
因此,忙欢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往院外走去,倒是把跟在温廷筠身后的知行,看了个目瞪口呆,闹不明白温廷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走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走了几步的温廷筠,见知行还傻站在那里,只好回头,低喊了一声,把有些怔愣的知行,吓了一跳。
“驸马爷,您这是……”知行忙上前两步,跑到温廷筠的身边,一脸狐惑的开口问到。
“等溜达回来,爷请你喝酒!”温廷筠冲他戏谑地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却是并不向他解释。
不把那簪墨支开,她看到自己要出去,一定会去长公主那里通风报信,估计自己连府门,都还没有出,就得被逮个正着。
反之,把她支开,等她回来,发现自己出去了,为了她自己,她也不会声张,没准还得给自己遮掩一二。
反正自己只是出去,随便溜达溜达,一会儿就会回来,悄没生息的,也不会惊动谁!
知行见温廷筠态度坚决,到底拗不过他,只能带着他,小心翼翼的避着下人,从公主府的侧门溜了出去。
公主府的侧门外,是一条青砖胡同,说是胡同,却并不逼仄,大概有现代的三车道那么宽。
胡同的两旁,是青砖碧瓦的高大院墙,大概是因为,公主府坐落的区域,俱是公卿之家,又是侧门的缘故,整个胡同里,没有车马,也没什么人,显得很是静谧。
顺着胡同,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段段整齐的青砖碧瓦,蜿蜒而去,远处古意盎然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掩在绿树花丛中,若隐若现,一时间,竟有些天高云淡,岁月静好的舒然。
温廷筠沿着这充满古韵的青砖小路,慢慢踱了过去,心情便一点点的沉静下来,刚才心中那股憋闷烦躁之意,也渐渐退去。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那就努力的好好活下去吧!
想通了心中郁结之事,温廷筠的脸上,便也渐渐有了笑容。
一直跟在他身后,陪他默默走了半天的知行,看见他脸上,渐渐浮现的笑意,也不禁跟着舒了口气,上前两步,低声试探着问到:“驸马爷,您这也走了半天了,也该累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温廷筠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久,公主府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且,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提醒,温廷筠顿时觉得,自己的腰腿,都有些酸疼,还没吃午饭的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了。
温廷筠不禁抬头四处张望,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走到商业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胡同尽头,就是一条人流颇多的商业街,各种店铺的招牌,隐约可见。
“咱们去前面找个店铺,吃点东西,歇歇脚再回去!”温廷筠回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腰,一边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知行说着话,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原主的身体,也太娇贵了些,不过就是走了会儿路,就累得不行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多锻炼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