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他回头看向十八王子,十八王子的脸色非常难看,拉着他往后走。
萨米尔按住他,他们慢慢缩到后面的角落里,萨米尔低声问:“你知道这下面关押着以前的国王陛下吗?”
十八王子小声说:“我有过这种猜测,但是……”
但是真的看到这一幕,对他的冲击仍然很大。
“是谁把他关在这里的。”萨米尔和十八王子对视片刻,双方都有自己的想法。
十八王子缓缓道:“这座圣殿,是现在的国王陛下,也就是我的二哥下令留下来的。”
萨米尔嗯了一声,但是如今的国王陛下,听从的却是诺厄修的命令。
“咱们等会去看看,这些士兵究竟要带着他去做什么。”萨米尔拉着十八王子,在外面等待片刻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时机。那群士兵把上一任国王带到了一个房间里,然后便离开了。
房间内很快传来了国王陛下的哭嚎声,但是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微弱,越小越无力,萨米尔和十八王子凭借隐身术站在门口,门上有栅栏,萨米尔从栅栏看进去,房间里并不只是国王陛下,居然还有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萨满。国王陛下被困在石板上,那两个萨满将视线挡住,并不能看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但是他们交谈的内容清晰地传出来。
“六十二号正在发育,发育状态良好。”
“我记得六十二号和四十七号好像来自同一个母系血脉,为什么要做两个一样的?”
“四十七号死了呗。”
“怎么死的?”
“不知道就别问了,反正六十二肯定比四十七长得好。”
“这样下去,不知道陛下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做好自己的事。”
萨米尔环顾那间屋子,里面有一个透明容器,容器里泡着浓稠浑浊的液体,而里面则有一个幼崽,看身形大概是灰狼,但脸部轮廓非常奇特,而那个容器的上方,还有一根软管,管子一直蔓延到石板那里,随着陛下的挣扎,管子也在晃动,让液体里的幼崽十分不安。
“怎么一直在挣扎,加点药。”其中一个萨满说。
十八王子的手贴在门上,几乎就要冲进去,但他强行压抑了自己的冲动。
他一直都知道父王被关押起来了,但并不知道父王正在经历这些事……那些忽然多出来的弟弟们,莫名其妙死亡或者失踪的兄弟们都有了解释,然而他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此时的十八王子,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以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凉。
房间内的上任国王陛下被灌了药之后,渐渐安静下来,十八王子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萨米尔拉了他一把,轻声说:“容器里那个幼崽,就是六十二王子对吗。”
十八王子张了张口,他虽然对那些弟弟并不怎么认识,但得知自己的弟弟是这么生出来的,还是难以接受。
他还没有回应,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对。”
萨米尔猛地一惊,和十八王子转头看去,诺厄修就站在他们身后。
昏黄的通道中,诺厄修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通道外,一群士兵严阵以待,将武器对准了他们。
诺厄修挥了挥手,那群士兵便放下武器离开了。他对萨米尔说:“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说过吗,整个兽人帝国,你哪里都可以去,包括这里。”
萨米尔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两个萨满在里面听到了动静,其中一个萨满走出来,对诺厄修行了一礼,然后戒备地看着萨米尔他们。
诺厄修说:“没事,你们继续吧。”
萨满这才忐忑地回到房间里,继续自己的工作。
诺厄修拉起萨米尔的手,说:“该看的已经看完了,走吧,剩下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诺厄修拉着萨米尔旁若无人地往外走,从始至终,甚至没有往里面看上任国王陛下一眼。到了外面,天色接近黄昏,天边染上了一层秾艳的红色。
外面有一个马车,不是萨米尔他们过来时坐的,是诺厄修常常外出使用的马车。
诺厄修扶着萨米尔上了马车,十八王子也失魂落魄地坐上去,他以前就觉得诺厄修很危险,他曾经间接了解过四哥做的一些事,但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诺厄修从不在乎皇室血脉,他没有任何感情,把这一些都当成了工具,包括父王。
诺厄修放下车帘,便只有一层薄红透过车帘撒在宽阔的车厢内。
十八王子坐在角落,而诺厄修紧紧挨着萨米尔坐下,玩弄着他的手指,说:“这只是一个关于变异血脉的实验而已。”
十八王子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口。
他反而没什么好问的,所有的答案,只不过是印证他的猜想而已。
诺厄修接着道:“之所以把实验设置在神血圣殿的下方,是因为父王他曾经信仰过神血教会。”
十八王子默默转过脸。
对兽人帝国来说,皇室一直以来信仰的都是兽人之神,战争之神,冰雪之神。这三个一直是主流信仰,彼此之间也毫不冲突。兽人帝国有着复杂而独特的信仰环境,各教会在这里一直处于相互制衡的状态,皇室绝不允许有任何一家教会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