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柳蕴娇想也不敢想。
呜呜呜她记得饮闲居没有不正常死亡事件啊!
糟糕,该不会是黑客又篡改了系统数据,让这个世界变得鬼神怪力了?她遇到的,该不会是……
大难临头般死死闭着眼,生怕睁开眼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得她魂飞魄散。
直到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脚底下传来:
“柳蕴娇,还不赶紧扶孤起来!”
这……这声音她永远认错不了。
卧槽?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庆幸地想,幸好是这位阎罗爷,虽然她目前还不想见到他,但总比鬼怪来说强多了。
柳蕴娇再也不敢怠慢这位阎罗爷,连忙给他扶起来。他的身子很沉,靠的近了,便发现阎罗爷气息也有些紊乱。
他就是从亭子顶上摔落下来的没错,只是这一摔还摔得有点重,此时晏惊寒一只手捂着腰间,神情隐忍。
柳蕴娇刚想问,堂堂晏楚太子爷,怎么爬了房顶还会给自己摔着,然后鼻子里吸入了血腥的味道。
“殿下,你——”
话还没说完,后脑忽然被人扣住,一只手带着蛮不讲理的力道不由分说地横过她的腰肢,带着不容人反抗的霸道。他臂弯蓄力一收,柳蕴娇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他身体贴了上去。
“孤不想任何人知道孤受伤一事,你知道该怎么做。”耳畔是他从牙缝里吐出的威胁,明明有些气息不足,却还撑着要恐吓她。
一道冰凉的柔软覆了上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刺客往饮闲居方向跑了,追!”
她忽然间全都明白了。本想推搡他,收了手。
鼻尖满是晏惊寒竹叶混着血腥的气息,连他的唇瓣上,都有丝许腥甜。她来不及体验这初吻的感觉,只知自己的心跳即将溢出嗓子眼。
士兵飞快的脚步迅速逼近,有人吼声质问:“何人在此处!”
柳蕴娇转头低喝:“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本宫与殿下在此处与你们何干?”
原主欺人霸势的性子马上就窜入她的脑袋。
几十个侍卫看清了两人的身形,连忙下跪:“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卑职等追捕刺客,打扰了二位贵人,多有不敬,请殿下娘娘恕罪!”
晏惊寒的身子愈发重了,渐渐往她身上沉下来。
“知道打扰了本宫的好事,还不快滚!”柳蕴娇恶狠狠喝道,又添了一句,“本宫适才确实看到有个黑影掠过,是往南边的方向去了。”
“多谢太子妃娘娘!”
士兵甫一撤走,晏惊寒便塌在她身上,他的重量几乎完全压在她的肩头。
那双霸道的手无力从她身上垂下,柳蕴娇这才看清晏惊寒腰间插着一支被砍断了箭尾的箭矢。
赫然惊心。
她险些惊到昏厥,脑子里片刻不停地转动。这不像是什么嬉戏打闹会惹出的伤。
她若是把晏惊寒驮回无极宫,肯定会惹人发觉。
柳蕴娇看了看院里破败的宫殿,咬咬牙背起昏迷的太子,举步维艰朝着饮闲居正殿而去。
这场景似曾相识,因为她在看原书的时候在脑海中描摹过。
只是……主角不太一样了。这样做的人,本该是宋凝。可柳蕴娇做不到见死不救。
“这人特么得有五百斤吧?”
老娘腰都快断了。不为五斗米折腰,为五百斤大汉而折腰。
她摇摇欲坠的踢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至。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月光的照射,小心翼翼地摸着走,但身上负担太重,还是摔了个跟头。
她好怕摔到晏惊寒的腰,本能地护住他,即使她摔趴下了,膝盖如针扎一般痛,他还是安安稳稳被她护在背上。
摸到柔软的床榻,柳蕴娇轻放下背上的人靠在床头,转身去找火折子。
饮闲居无人居住,肯定也是备有火折子和灯台的。
屋中亮堂了。
她顿时转过头借着光亮查看那人。
平时冷酷又高傲的头颅现在软绵绵的,即使人昏迷过去了,眉头还紧皱着。不知他一天到底要操心多少事情呀。
他的脸上有血,一张脸苍白到发青。
穿着黑衣,身上深一块浅一块。她知道,颜色深的地方,是血迹。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还是他腰间插着的那支箭,箭尾被人劈断,箭头却已经没入他的身体,完全看不见了。
她找来剪刀,三两下扒了他的衣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晏惊寒身上错布着新旧不一的疤,大大小小的剑伤少说也有七八处,而最为致命的,还是那支箭。柳蕴娇脑子里飞速搜索急救办法。她没有忘记,她的父亲是西医大师,她的祖上靠行医为生。而她,也算精通手术,虽然她最拿手的不在于给人做手术,而是给畜兽手术。
从小和外祖住在乡下,外祖家牛羊猪狗生了病,断了骨,甚至内脏溃疡,都是柳蕴娇一手治好。后来她的名气大了些,连隔壁村上的母牛难产,都是柳蕴娇坐着小三轮赶过去接生。
人畜相通。她深吸一口气,凝视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人躯,安慰自己把他当成一头猪去治就好了。
她倒也不慌,在通常情况下,给动物做手术比给人做更加难三分。动物不会语言,你甚至需要通过自己的判断来找到病因。而眼前的男人,身上的伤口,都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