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敏也咂舌,她家人口少,她就一哥一弟,她妈可疼她了,“你们家咋不分家呢,这么多人在一块住那房子得盖多大呀?”
郭秀梅哀叹了一声,“分家是不行的,我爹是长子要养老的,等我老叔结婚了可能会分家吧。”她还有个老叔没结婚呢。
“那你爷奶挺好的,还让你上学。”林红秋可是听说,好多乡下人都重男轻女,女孩子都不让上学,或者不让上太多学,念几年不当睁眼瞎就回家干活,然后到年纪就给嫁出去。
郭秀梅她们家那么多人,她父母还能让她上学读中专,应该是很开明有远见的父母了。
“我爸是我们村的大队长。”郭秀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很支持我上学,我奶当家可我奶听我爷的,我爷呢又听我我爸的,嘿嘿。”最后她笑了。
齐思敏,“你家里这么多人,很挤吧?”
“是啊,我家房子都很挤,每次回家我要跟五六个姐妹一起住呢。”她家里能让她出来上学,她已经非常满足了,不敢期望别的。
林红秋道:“你们家那还行呢,都是自己家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大杂院里住了多少口人,每天多热闹,这么跟你说吧,谁家要是吃点好吃的整个大杂院的人都知道。”
她说起大杂院的百十口人,每天锅碗瓢盆的,那才热闹,而且住的并不比乡下宽松,像她二叔家在大杂院住的都算宽敞的。
齐思敏“嗯嗯”地在一边附和,她们家就是人口少才宽松些,她自己一个房间,别人家都是好几个人住一间,有的还一家人好几口子挤一间房呢。
所以城里跟乡下也没差多少。
林红秋把饭盒里饭菜都吃完了,肚子饱饱的,涮了饭盒,然后就回教室了。每天学习都很忙。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林红秋跟几个同宿舍的人出教室时,外面日头都落下来。
天马上就要黑了,她们打算去食堂把晚饭打了,拿回宿舍去吃。
林红秋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她穿的不少了。而且棉袄还是入冬新作的,里面线衣套着秋衣,还一件旧厚外套,外套的袖子有些短了,这是她目前唯一件还拿得出手的厚衣服。都穿好几年了,也是她身体长得慢,不然即使穿不坏它也要小的。
有时她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憋屈,你说她招谁惹谁了,好好的不就在老家的热炕头上睡了一觉,睁眼的功夫就把她给弄过来了,她招谁惹谁了,说理都没地方说去,也不知道她死后留下的东西便宜了谁。
她在现代也没什么直近的亲人,父母是在她穿越前的几年相继去世的。
她原本有个大哥也因公殉职了,中年丧子让她父母打击太大,大哥牺牲没多久他们就先后生病去世了。而她哥去世时并没有结婚。
他们家后来就剩她了,她平常也不怎么回家,回去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在冷风里怀念着前世的亲人,林红秋难受的吸吸鼻子,今天是怎么了,老儿女情长的还想流泪。
这时一只大手伸突然到了她面前,“给,你吃颗糖吧。”带着薄茧的掌心里放着颗奶糖。
林红秋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手掌的主人,他瘦瘦的个头很高,五官不算特别出众,但组合到一起,看起来格外英俊,这男生好像是她们班的同学。不过,他叫什么来着,她想不起来了。
林红秋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人问一下,这男生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然请她吃什么糖啊。
可这时候她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被一起去食堂的同学们给落下很远了,附近都是不认识的学生。
她这会儿正一个人停去食堂的小路上呢,这是被人偶遇了吗?
“不用了,谢谢。”她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糖,又不认识。
男生扯了下嘴角,“你吃了糖就不哭了。”这女生刚才就是在哭嘛,这会儿又像没事儿人似的。
林红秋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同学你确定说的是她吗?她啥时候哭了?
“我没哭,就是天冷冻得想流眼泪。”林红秋说完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同学你也是会计班的?”
同学?男生默然,他这是送糖送了个寂寞,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
“是,我也是会计新班的,我叫于少林,我家住在建设路二胡同。”于少林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不认识就自报家门呗。
听他说完,林红秋恍然,建设路二胡同?那不是大杂院吗?她昨天刚从那儿回来的,“你以前是不是就认识我?”
“咱俩小学是一个班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于少林说着,随手把糖放到了她口袋里。
其实从开学第一次见到林红秋,他就认出她了,只是之前没机会说话,“走吧,食堂可以打饭了。”
别看一个班同学半年了,他们都不一定把班里同学认全了,尤其是男女同学,平时都持距离,不来往,林红秋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
林红秋已经有些蒙了,她这是遇到老邻居老同学了?她呆愣愣地跟上于少林,想着这家伙叫少林,不是少林寺出来的吧!
她还真猜着了!于少林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山上的和尚庙里,解放后才被家里找回来的这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认识他的基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