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多了,周幼棠双颊上稍显出几分酒意。他看着张正方,笑笑说:“得,我等着,等着有个人来治你。等的你光棍一条,到外面惦记这个,祸害那个。”
说完这话,周幼棠就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了。张正方也笑着喝了,喝完坐回到位置上,好一会儿才咂摸出刚才周老三那番话中的意味,浑身霎时出了一身冷汗。惦记这个……他惦记哪个了?惦记他手边那位了?
张正方偷着瞅了一脸浅笑站在周老三旁边的孟宪,懊悔不迭地扇了下自己的脸。他承认,有那么几瞬,他确实为这个姑娘开过小差,但周老三这厮是怎么知道的?他自问可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啊,而且,这厮可真能忍啊,居然忍到这个时候才来警告他!
回过神来,张正方乐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了进去。
热热闹闹的婚宴,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才算正式结束。稍作休息后,晚上又在老杨这里摆了一桌,算是答谢所有帮忙的人。等到婚礼彻底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九点了。
本来依着老爷子的意思,是不想这么早就摆答谢宴的,怕两人太累。奈何时间太紧,之后的安排太过紧凑,不得不挤在一天了。相比婚宴,答谢宴的氛围就轻松了许多,老杨一帮人没怎么为难新郎新娘,略松松就叫过了。
因为到家时时间已经不算太早,新房里也就没再招待朋友,老爷子的司机将他们送了回来,稍作安顿后,就离开了。
新房安排在了国防科工委那套房子,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原本老爷子倒是想让他们在家里,但周幼棠不做商量的就拒绝了。后来老爷子也觉得不太合适,就没太勉强,叫人重新把国科委一号院的房子装修了下,风格只略变了变,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周幼棠离开老杨馆子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醉酒的感觉,一回到家,却即刻就清醒了过来。反倒是孟宪,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是晕车还是怎的,此刻有些晕乎乎的。在门边换鞋换了许久,远瞧着挺像那么回事儿,近距离一看,双眼有些迷离了。
周幼棠这边脱了军装外套还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瞧下情况,见她都开始打晃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舒服?”他问。
孟宪垂首摇了摇头,换好鞋,冲他笑笑,说:“好像酒喝多了,有点儿晕。”
“晚上喝酒了?”
白天婚宴上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根本就灌她多少,婚礼结束那会儿还好好的。此刻有点儿醉了,显然就是晚上喝的。
果然,孟宪不说话了,眼睛乌亮乌亮地看着他。
周幼棠也不晓得该说什么,照着她屁股上来了一下,指着沙发说:“坐那儿缓会儿去。”
孟宪听话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些燥热,周幼棠先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客厅开窗户的时候,发现孟宪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向卧室里瞧了瞧,他拿着拧湿的毛巾走了进去,果然,孟宪在床上躺着呢。
“有点儿坐不住,就进来躺会儿。”
周幼棠没说什么,嗯一声,扳过她的脸蛋,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孟宪下午就把新娘妆给卸了,此刻擦过的脸白净的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脱了皮的荔枝,一捏弹弹软软的,一掐仿佛就往外冒汁。周幼棠擦着擦着,感觉就有些变了。
孟宪这边,原本也闭着眼享受着,感觉他手下的动作放缓,她睁开眼,跟他对视。那双眸里仿佛有一个黑洞,看的几乎要将她吸进去,孟宪几乎是有些入迷了,情不自禁地伸手碰触他的脸。可不等她碰到,周幼棠已经压了下来。
堪称激情四射的一个吻,两个人可以说是压抑了大半天了,这会儿才发泄出来,彼此都有些控制不住,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房间里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
“今天高不高兴?”周幼棠抚着孟宪的鬓角,轻声问。
孟宪双眼微微泛着水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一笑,说:“高兴。”
周幼棠满意了,几乎是入了神的抚着她的发,不一会儿,却听到孟宪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他稍稍离身,问道。
“今天还是不太圆满。”孟宪说。
“哪里不圆满?”
“你说呢?”孟宪嗔他一眼。
周幼棠似乎是有些猜到了,又似乎不太确定。
“你莫非是说,洞房花烛夜?”后五个字周幼棠放的很轻,果然,孟宪听完,脸微微红了。
按照老一辈的想法,洞房花烛夜就相当于女孩儿的初夜。可也说了那是老一辈,现在的新新人类早就不在意这个了,人想要的可是及时行乐。当然了,享受当下也没有错,但自古以来新婚夜对于女性而言意义重大,都被视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临界点。于孟宪而言,这扇门打开早了,这个新婚夜就缺少一种令人迷醉的隐秘向往感。别的不说,她刚才都直接跟他亲到一起去了,显然彼此之间已经没那么多顾忌。但要是第一次的话,她怎么也会羞涩起来。少了一种半遮半掩的神秘感,这让孟宪觉得有些遗憾。
于周幼棠而言,倒是没这种感受。但他能明白孟宪的心情,笑了笑,说:“你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