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陈竹淮与她在这里谈笑风生，其实陈竹淮带给她的气压很低，可以说是陈竹淮亲近的笑容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陈竹淮尽管很美，但是这种美丽有一种近乎要毁灭的感觉。
这种美是谁都无法留住的。
棠糖不喜陈竹淮一上来就用这种类似于冰冷的毒蛇的压迫感对着她。
她轻快的扬起眼角，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先生你也是吗？也是想要被这个人标记的Omega？”
陈竹淮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眸子微微下移，薄唇看上去都没有了什么温度。
不过转而，他就松下了眼角，缥缈的烟从他的唇角散开，“……算是吧，只是我没有机会了。”
由于陈竹淮的语气太过轻松了，导致棠糖以为回到了以前与陈竹淮说笑的时候。
棠糖下意识的问：“是因为她死了？”
对呀，人都死了，还怎么标记？
陈竹淮的思绪随着烟逐渐消散，“不是。”
“是因为……她喜欢干净的……”
——我喜欢干净一点的。
这句话从陈竹淮听到后，便如同梦魇般一直纠缠着他。
如果那天他能够晚一点到包厢的门口，或者直接推门进去，是不是就听不到那个人说这句话了。
那天是教会内那个人以及她的部下的聚会的日子，她又邀请了一些朋友，也将他包括在内了。
他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赶到包厢门口时，立马已经能够听到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了。
或许是因为问到他们“boss”择偶标准的时候，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门外，陈竹淮打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卸力，眉间还有些漫不经心。
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醺，声音有些细微。
“我喜欢干净一点的。”
陈竹淮因为这句话，愣了片刻，忽然感觉烟瘾上来了，暂时不想要进去，那吵杂的环境让他觉得周围一切都是虚幻的。
他依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直到那个人推门走出来想要去洗手间，他才将火按灭了。
……
陈竹淮眼中比方才多了一些笑意，看着眼前的墓碑。
其实，他早就应该死掉的，在与那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他是知道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次的任务其实教会早就计划好了结局——只有那个人一人成功回到城内。
可是那个人骗了他，也救了他。
这么想来，他不仅连当初的救命之恩都没有报，还在成为教会成员里，抢占了不少本应该属于这个人的权力与地位。
她……应该很恨自己吧，起码她身边的人都挺恨他的。
……
棠糖还是第一次在陈竹淮的脸上看到这么易碎的神情。
以前她虽然知道陈竹淮因为曾经的过往，是个自我放弃的人，并不是说他有轻生的念头，而是他什么都不在乎，任由自己堕入黑暗，但是陈竹淮从来都没有像现在流露出这样不设任何防备的神情。
而且……
棠糖看向自己的墓碑，由于墓碑只用了一本，所以怎么看都有些头重脚轻，别扭的很。
陈竹淮的意思是……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吗？
是开玩笑吗？
棠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或许只是陈竹淮为了逗弄现在的她才说这样说罢了。
棠糖当初只是被逼问极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随口说了一句，事后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说过什么了。
哪里会知道她随后说的一句话不但被陈竹淮听了去，还记了这么久。
许久不见的系统忽然出声，【玩家，你死后是怎么安排你的后事的？】
“后事？”棠糖目光微微一顿，下意识的看向了陈竹淮。
系统：【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后事的，但是在你死后，原本属于你管辖的地域都被陈竹淮抢占了去，还有那些你曾经的部下，不是成为了陈竹淮的手下，就是被他强行赶出了教会。】
【如果这是你特意安排的就算了，不过，陈竹淮好像不是用和平的方式夺取了你的势力，他手段很强硬……】
“嗯……”
系统不明白棠糖的反应这么平淡，抢了棠糖一点钱，棠糖都会有要挖人祖坟的气势，现在怎么这么安静了。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玩家，你没事吧？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无非就是之前练得一个神级账号，不仅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还被偷走了各种装备嘛！你要不要哭一下？】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你说我死了之后，这些可怜的Omega可怎么办吧？不会要为我殉情吧？那我可就成为了千古罪人了。”棠糖手指绕着浅粉的发丝，略有些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娇小了。
系统嘴角抽了两下，【你活着才是祸害吧？】
棠糖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
原本打算开新号重来的，虽然新开的账号开始的“新手大礼包”有好有坏，她这个人的名声不太好，但是她有棠风这个“父亲”，所以她才敢无所顾忌的成为教会的关注点。
就算她不说什么，棠风也不会让教会的人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