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朝没有多言,默默喝掉了。稻米清香,红薯甜糯,他吃下去后腹中暖暖的,很是舒服。
然而他正喝着,便听到苏言衣肚子“咕噜”一声。
她还没吃饭吗?
“咳……”苏言衣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贱夫吃饱了,妻主若还没吃……”
“我自然还有好吃的,你别管了。”说完继续喂他,“多吃点才能好得快,这么瘦以后怎么伺候我?”
“妻主说得是。”
一整碗红薯粥下肚,她问:“吃饱了吗?”
“嗯,饱了,多谢妻主。”他总是这样低眉顺目。
“那行吧,你快休息。”说完她端着碗离开了。
扶朝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分不清梦幻与真实,不然无法解释苏言衣的变化。虽然她的态度冷淡,说的话也不很中听,但和之前比起来依旧差别不小。
他一向自诩会察言观色,只是他的妻主过于恶劣,这能力便一直没什么用武之地。不过满心恶毒的咒骂毒打,和装出来的冷漠克制,实在相差甚远。
或许是她真的改过自新?
这想法一出现,便被他否定了。那么恶劣的人,怎么可能改?况且她以前便喜怒无常,偶尔对他好也是有的,结果没几天不又开始打他?
扶朝冷笑,对她仍生不出半分信任。
第3章 打架 架可以打,但鸡蛋不能碎
扶朝早上醒来的时候,苏言衣并不在身边。
难道她跑了?
联想起她近日种种异常,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卷铺盖带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如此乱世,他一个男人家,没有妻主只会身如浮萍任人宰割,他绝不会让她得逞!
他虽然很想杀了她,但不是现在这样无依无靠的情况下。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苏言衣在生火做饭。
“慌慌张张跑出来,怎么了?”她的脸被灶火熏得发黑,看着有点好笑。
见他发愣,她走过,用手摸了下他额头:“嗯,退烧了。但还是要回去躺着。”
“妻主没走?”
“啊?我一会是要出门的,不过要等你把饭吃了,把药喝了。”说着,她将人推进屋,按在木凳上,又把红薯粥和汤药端进来,“既然你醒了,就先吃饭,吃完记得喝药,我走了。”
鬼使神差的,扶朝忽然拉住了苏言衣,但又迅速放开手。
“怎么?”苏言衣问。
“没……妻主慢走。”
“嗯。吃完就回去躺着,若我回来见你不听话,你明白的。”她恶狠狠地威胁。
只是这威胁落到扶朝眼里,却是变了味道。
他竟品出了关心?
“一定是病糊涂了……”
……
苏言衣背着一口袋土豆红薯和白菜来到集市。
此时正值初春,家家户户吃的都是去年存的,新的还没下来,她便不敢拿太多出来卖,以免引起怀疑。
镇子不大,大家基本都认识,有人见苏言衣卖菜,觉得很是新奇,过来调侃道:“这不是苏家的?来换酒钱了?”
“是啊,东西新鲜着了,要不来点?”苏言衣借机推销。
对方看了看她的菜,确实不错,“是挺新鲜,来点吧。你啊,总算做点正经营生。”
“是是。”她连连应声。
苏言衣带的菜不多,很快便卖完了,拿到三十五文钱。
去隔壁买了两个鸡蛋,她又去了趟医馆。
李大夫看到苏言衣,问道:“你家夫郎如何?可有按时喝药?”
“热已退了,多谢李姐姐,我今个是来还钱。”说着,她掏出二十文钱,“今日赚的不多,先还点。明日我再来。”
李大夫半信半疑,但还是接过了钱,而后看到她拿着的鸡蛋,问道:“买给夫郎的?”
“嗯。”
李大夫微微一笑,随即问道:“言衣,老实说,你昨日的药草,哪里来的?”
“正经来的,非偷非抢!”苏言衣知道原主这人品不太可信,赶紧解释。
“你便是想偷,恐怕这镇上能拿出那种品质药草的人也是不多。我正经问你了,你老实说!”
苏言衣闻言一怔:“姐姐的意思是,现在药草短缺得紧?”
李大夫点头:“再这样下去,我这医馆也做不了多久了。都说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大夫没有药,亦是难办。”
苏言衣嗅到了商机。
在乱世,粮食和药都很重要,况且未来还有战事,对药草需求也不会少。
“其实是我家留下了一小片药田,我自己种的,姐姐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我便想想办法。”
“你会种药草?”李大夫有些吃惊。
“小时候一位远房亲戚行医植药,我耳濡目染过,后来染上酒瘾,双亲离世,便浑浑噩噩。是我家夫郎让我清醒,所以便重拾了那手艺。”苏言衣信口胡编,但语气真切。
“原来如此,细想你也有苦处,但知错能改便是好的。若你有这般手艺,不如我们合作?”
“如此自然是好,姐姐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写下,我回去想办法。”
李大夫点点头,走到桌前,写下了几味常见的药材,“先来这几样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