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姝婉忍不住感慨:“要得到一个好名声需要日积月累的好表现,但是毁掉这个好名声,只需要一夕之间的诋毁。”
十一戴着黑色面罩,露出的双眼布满冰霜,“殿下,需要我去教训一下他们吗?”
付姝婉摇摇头,“不必。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伤不到我的。再说了,不经查证就轻信流言的人,也不会为我所用,何必为他们浪费时间。”
付姝婉说完,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坐上马车,发现十一没跟上来,她打开车窗,询问他:“怎么还不上来?”
十一冷冷扫了围在四周窃窃私语的那些人,看向付姝婉的时候,眼中重新涌现春风暖意,“殿下,你稍等我一会儿。”
付姝婉疑惑,紧接着就看到十一朝附近窃窃私语的人群走去一圈,那些人看到有黑衣护卫来驱赶,十分有眼色地闭上嘴,三三两两退开。
付姝婉笑着摇摇头,放下车帘,坐直身子。等到十一掀帘上马,她忍不住笑话他,“你怎么又在做幼稚的事情。”
十一:“他们不敬殿下,还敢当着殿下的面搬弄是非,理应得到教训。”
付姝婉拉住他的手,“你只是驱赶他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该说的还是会说,何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
十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殿下,你或许觉得诋毁之言无所谓,我却不能听到有人贬低殿下。所以,我刚才走的那一圈才不是简简单单的驱赶,而是下毒。”
付姝婉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由严厉起来,“十一,这样的小事下毒就过火了。”
十一拍拍她的手背,“殿下放心,我有分寸的。说人是非者,本是是非人,他们敢随意诋毁人就要承担随意诋毁人的后果。
我下的毒粉并不致命,只是让他们的嗓子痛上两日而已。希望借着这个教训,能让他们在议论人和事的时候带点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付姝婉听十一解释完,对于他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还觉得挺可爱的。
有以牙还牙的味道了。
虽然可能对于流言没有什么遏制作用,但是能让恶意说人是非的家伙吃点苦头,也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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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的皇女和皇子得到封号后只有食邑,没有府兵,因此,付姝婉此行离开尚京城,大齐皇帝专门批了一支三十人的东策军护送,护送完毕就留在春雪园保护长悦公主。
很显然,大齐皇帝对于付姝婉依旧有疑虑,所以才会借着护送之名留下三十人监督公主府的人。
不过,他不会想到如今的东策军大统领是付姝婉的人。这送上门的三十人,不会监督,只会起到保护的作用。
付姝婉花了三天的时间,抓出春雪园里的暗桩,布置好春雪园的防卫,确定春雪园像铁桶一样牢,开始处理左相相关的事情。
她随身的暗卫,除了暗卫一留在她身边,其他暗卫都被派出去,在左相的利益集团里寻找和搜集左相的罪证。
付姝婉前世在吏部任职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些官场老油条的惯常招数,能把人牢牢捆在一起,除了利益还需要把柄。所以找一个贪官的罪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他的身边人入手。
这种出力又讨好的事情,十一做得最积极了,左相的罪证就数他找到的最多。
付姝婉等证据收集齐,巧妙借着埋伏在五皇子的暗桩谋士,将这些罪证交给五皇子手,再借着五皇子的手送到左相政敌的手里。
五月底,左相一脉倒台,空出许多职位空缺,五皇子有功被封为宁王,在朝堂上正式登场,与家世最盛的楚王开始角逐东宫。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付姝婉参与什么了,她只需要袖手旁观,看尚京城风云变动即可。等到一切落幕,她再适时搅动风云。
忙碌完这些事情,时间已经迈入六月。
六月莲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就是十一的生辰。
付姝婉已经提前给十一准备了生辰礼,还瞒着十一偷偷和厨子学了长寿面怎么做,就盼着在生辰那天让十一开心开心。
十一最是敏锐,哪里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小动作,为了满足殿下准备惊喜的心情,他每一次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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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的晚上,是十一生辰的前一天,他练完剑,在温泉池中梳理经脉,等打理好一切正要换上寝衣休息,就看到一片莲花瓣从窗缝塞进来。
十一快步走过去,却没有急着拉开窗户,而是拿起莲花瓣仔细观察,每片莲花上都写了字,组合在一起,刚好十一个字:
祝十一生辰快乐万事顺遂。
十一眼底全是温柔,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着。他将莲花花瓣小心收好,深呼吸一口气,才拉开窗户。
公主殿下穿着一身宝蓝色银线莲花云纹对襟衫裙,正站在窗外冲他笑着挥手。宝蓝色这般鲜艳的颜色,穿着她身上,更显得她国色天香,动人心弦。
十一的目光完全无法移开。
付姝婉发现他看呆了,心头甜蜜,往前走了几步,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夜游衣衫,等你换上了我们就出发!”
十一回过神来,因为自己刚才的发呆有些不自在,接过装衣衫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