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言礼已经走了,揉着小腿,准备按原路返回。
这时,温明珍眼前覆下一片黑影。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言礼,他视线缓缓扫过她的小腿,又停留在那个破掉的蛋糕盒上。
温明珍猝不及防听见言礼的声音。
“哪家店?”
她大脑空空:“壹杯。”
言礼闭了闭眼:“小策划,我问的是蛋糕店。”
温明珍结结巴巴:“……lady m.”
言礼直起身来,清冷的声音落下。
“下星期三晚上8点。”
什么意思?
言礼老师同意和她约见了吗?
温明珍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在那家甜品店见面吗?”
言礼:“嗯,赔你一个蛋糕。”
温明珍被喜悦砸晕了,她呆怔在原地,待到她回过神来,言礼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只是赔礼吗?
到时候,她带上总裁人设策划案,在言礼面前卖个惨不就好了?毕竟是他害她摔倒的呀。
咬定这点,就能把言礼磕下来吗?
温明珍觉得,她这一摔,摔得可太值得了!
谁能教她怎么装可怜啊?救救孩子吧。
温明珍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姜司茵发了求救微信。
希望姜司茵能告诉她解决办法。
清城。
收到温明珍的微信时,姜司茵和靳森一起进了一个酒店。
这次的行程仓促,他们没来得及在网上订房间。
清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
近几年,城市逐渐发展起来,老城区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住了,就属市中心最为热闹。
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附近,有几家高级酒店。
姜司茵仰起脑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房间类型,手机振动,她低头看去,顺手回了温明珍几句。
她敲击着手机屏幕时,听见靳森的声音。
“一间景观大床房,两个晚上。”
前台:“好的,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姜司茵正好回复完,抬头看向靳森,他的手垂在身侧,此刻稍稍伸向她,触摸了下她的手指,像是示意。
靳森看她:“你想开两间?”
姜司茵从兜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她盯着靳森的眼睛,觉得耳根在发烫,小声地回答:“不想。”
他们在对视,无人开口,
交错的视线里,暧昧横生,空气仿佛都浮动着旖旎。
清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两人流转的目光被外界声音打断。
前台:“来这边做个人脸识别。”
姜司茵移开眼,经过靳森的身边,做完人脸识别后,前台把身份证还给她。
身份证上那张照片里,她扎着马尾辫,看着镜头发呆,五官略显青涩,出尘般干净好看。
靳森下意识问:“什么时候拍的?”
姜司茵:“高三。”
靳森:“一个人?”
姜司茵稍顿:“和外婆一起。”
先前去查姜司茵的家庭背景时,靳森对她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
他清楚,十八岁前,姜司茵和外婆生活在清城。
对姜司茵来说,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但她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靳森眉心微跳,他抓住姜司茵的手,拉着她走进电梯。
方才他说错话了,电梯门闭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揉了揉她的掌心,将温度传递给她。
景观大床房在顶楼。
电梯缓缓停下,两人走出去,靳森拿着房卡,在感应器处刷了一下。
不知怎的,姜司茵突然想到了在上海的那个晚上。
她睡不着觉,在酒店走廊上踱步。
靳森风尘仆仆赶来,虽然当时他只是来出差,但在姜司茵眼中,他像是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来到她的面前。
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在。
走进房间,靠窗的地方有很大的沙发。
姜司茵坐到沙发上时,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靳森的表情很平静,好像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我带了,在后备箱里。”靳森又补充一句,“你的尺寸。”
姜司茵:“……”
这也叫临时起意?她觉得他好像做了挺充分的准备啊。
靳森看向窗外的雨,窗帘敞开,雨水在玻璃窗上,细细地汇成一条条水渍。
“想吃什么?”靳森说,“我帮你出去买。”
姜司茵倏地站起来:“我也要去。”
靳森:“下雨了。”
姜司茵理直气壮:“你不是什么都准备了吗?后备箱里没有雨伞?”
靳森稍显无奈:“那一起走吧。”
他们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因为是周末,本就繁华的市中心更为热闹。路上不但有三三两两的成年人,还有出来放松的学生。
靳森撑着伞,姜司茵站在伞下。
在雨声里,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过去,女生甩开男生的手。
“不要在这里拉我的手。万一遇到教导主任怎么办?”
“那你打死不要承认,就说是我纠缠你咯。”
女生脸红了,低着头说:“才不要。”
这两个学生穿的正是姜司茵高中的校服。
姜司茵望着他们的背影,少年少女消失在雨里。
“早恋还挺美好的。”她感慨了一句,“就是我没机会了。”
感受到旁边灼热的视线,姜司茵轻咳道:“我有男朋友了,比早恋还要好。”
靳森随口一问:“那我们算是什么恋?”
姜司茵眼底藏着狡黠,调皮道:“黄昏恋?”
几个字砸进雨里。
年龄感瞬间就上来了。
姜司茵以为她戏弄到了靳森,在心底偷笑。
靳森轻哂:“我觉得不是。”
他盯着姜司茵看了很久,忽然意味深长地说。
“深夜恋,不是更合适吗?”
姜司茵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她对上靳森的眼睛时,突然就懂了他的思路。
玩不过,玩不过。
她意识到,她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些画面,只能在深夜剧场上演。
两个人年轻人,即便是夜里也精力旺盛。
那不就叫深、夜、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