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焱是个狗皇帝。
他谋权篡位,横行霸道,杀史官,斩旧臣,无恶不作。
他杀了我的父兄,还以我家最后一对孤儿寡母相胁,逼迫我为他当十五年的起居郎。
无路可退,我只能含恨上岗。
进宫的头两年,他把我当宠物养,我多次反抗未果,愤而细软跑,我逃他追我们都插翅难飞。
第四年,他把我从边陲之地叼回宫中,放回他豪华却孤独的巢穴里。
第六年,他抚摸着我的肚子,说缨缨你别走,你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孩,孤把世间珍宝都捧到她面前,若是男孩子,孤让他当太子。
第八年,他跪在长安泼天的大雨里,像一条狗一样,抱着我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哭着求我不要死。
古早狗血玩家自割腿肉,平平无奇的老土梗杂烩,文案即大纲,写哪算哪,哦耶!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缨 ┃ 配角:李斯焱 ┃ 其它:离男人太近会遭遇不幸
一句话简介:倒霉史官被狗皇帝盯上的惨案
立意:反帝反封建,旧社会吃人
第一章这个男人是我倒霉的开端
我是一个史官,每天按时上班,爱吃玉露酥山。
当我蹲在史馆墙角瑟瑟发抖,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时,二叔笑呵呵地拢着袖子跑到我身边道:“缨缨,明日休沐,咱们一家子去东市耍,叔给你买玉露酥山吃。”
我差点晕过去,外面在轰轰烈烈地夺权篡位,上演天家手足相残的狗血大戏,他竟然有心情跟我讨论小甜点!
一直闹到午后,外头方平息了些,我鼓起勇气打开门,抓了个路过的小太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太监告诉我,四皇子篡位了,砍了两个哥哥的脑袋,坐进了宣政殿里,现在正伙同一干党羽,逼宰相就范呢。
我越听越震惊,下巴缓缓掉了下来。
真他妈世事难料啊。
老皇帝前日才驾崩,几个皇子今日就在灵前大打出手,好一群孝子贤孙,让他们爹知道还不生生气活过来?
再说四皇子李斯焱平时看着闷声不吭,没想到造反的姿势居然如此丝滑流畅……
我马上扭头对我哥播报这个消息:“哥你听见了吗,四皇子他……”
我哥保持着高贵的淡定,回答道:“哦。”
顿了一顿,他犯了职业病,起身拿笔,边拿边念叨:“这是大事,我得记下来。”
我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恨不得抓紧他的胳膊狂摇:“哥你不怕吗?这是谋权篡位啊!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我哥疑惑道:“他们闹他们的,关我们史官什么事。”
大概是觉得我丢了史官世家的脸面,我爹板起脸训我道:“你阿兄说得对,随便开一本国史看看,瞧瞧哪一任皇帝是太太平平继位的,咱们做史官,逢大事要有静气,别满屋子乱晃。”
我有些委屈,又跑去门口听墙角,听见阿爹在后头喊我:“你坐下,先把今天的活干完!”
他话音未落,史馆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敲门声规律而刻板,是宫里的敲法。
我开门一看,来的是一个面生的老内侍。
内侍的脸皮子像条老沙皮狗一样往下耷拉,眼皮低垂。
他的嗓子很尖,环顾四周后,对我父亲道:“新皇宣史馆修撰觐见,沈大人,随老夫来一趟吧。”
我父亲没有动。
二叔则抬起眼,客气地迎上去。
“新帝即位,我等惶恐,还请内侍爷爷透露则个,陛下是宣百官觐见,还是单单找我阿兄?”他笑着问。
内侍淡淡道:“眼下百官都在殿上站着呢,圣上突然想起了沈编撰,想必是要过问一番,这本朝的国史里,哪些该写,那些又不该写。”
二叔的脸色一下便白了。
我看到我的父亲因长期伏案而弯曲的脊背突然间直起,整个史馆一片鸦雀无声,死寂。
我父亲没有推辞,也没有做任何挣扎,他只是点点头,礼貌道:“稍等,容沈某与女儿道个别。”
他向我转来,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温情的笑意。
在我困惑的眼光中,他用力地抱了我一下,温声道:“缨缨,以后若丢了这份差事,就去洛阳投奔你姑姑,她会照料你长大出嫁。”
他顿了顿,又道:“……你要记得,我沈家世代修史亦是修心,为人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祖宗教诲亦云,清白来去,无怨无悔。”
我的差事?我疑惑地心想,我是女孩子,做史官虽有月俸,却只能算是帮工,丢了也就丢了,哪用得着特地吩咐呢。
远嫁洛阳的姑姑,我已有多年未见,阿爹无端提起这个做什么。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原因,只是胡乱答应了一声:“哦。”
说罢阿爹便走了,浅红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孑然一身走入那座巨兽般狞厉的宫廷,在很多年后的噩梦里,我依旧会见到这幅图景,他不回头地走,再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被那只巨兽啃噬掉,他留下了什么呢,只有那句轻飘飘的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清白来去,无怨无悔。
就这样安排掉了女儿的后半生,然后挺直祖传的腰板,去迎接属于史官的最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