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淮勉为其难,忍痛自揭伤疤。
在了解于明舒的悲伤往事、悲惨经历后,江潮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毕竟江潮只是个单纯的纨绔子。季淮对于明舒的愧疚、纠结、痴情,以及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默默守护,让江潮在自愧不如的同时生出共情感动——明明不是季淮的错,为什么要他承受一切,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太不公,太不值,太傻了!
江潮深深的替季淮鸣不平,他决心要帮季淮,要帮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在知道于明舒和他的小叔裴江在一起的时候,江潮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怒,只是更加决心要帮季淮。因为,他觉得裴江和他一样,甚至是为了逼他回家才和于明舒纠缠,说到底不过一时兴起。
江潮借着酒劲苦口婆心劝裴江放手,裴江一言不发,江潮急了,差点跟他动手。这也是裴江佩服季淮的地方,居然能把人“洗脑”得这么死心塌地。
江潮告诉裴江,于明舒的不婚主义,或者说“恐婚症”都是因为季淮,于明舒根本就没有放下季淮,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两样刻骨铭心深爱的两个人,误会总会解除,心结总会打开。
裴江不信,江潮就带裴江来学校附近亲眼看见于明舒和季淮“旧情复燃”这一幕。
车尾后狂滴的喇叭声拉回裴江的思绪,红灯变绿很久了,后面的司机急得跳脚,裴江依旧保持沉默,淡定有条不紊重新发动车。
于明舒坐在副驾座,这么一段沉默的距离已经够她平复心情,理清思路。
“今天,不用加班吗?”于明舒淡淡开口,说着不能不痒的话。
裴江平视前方,“不用。”
“听说今天是赵秋池的生日?”她自问自答,“听秋瑶说的,小姑娘有点紧张,拿不定主意。确实是小,才大二,还是听老师话的年纪……”
“季淮是秋瑶学校的老师?”裴江终于问于明舒了。
“嗯。”
“在酒吧第一次见到秋瑶,你就知道季淮回来了,所以,那几天你表现反常是因为季淮,是吗?”
裴江太聪明,洞察人心的能力太强,于明舒能做的只有坦白。
“是。”
“决定带我回家去见你妈妈也是因为季淮的影响吗?”
“不是。”
“决定和我在一起是一时冲动吗?”
“不是。”于明舒非常非常平静回答。
裴江握紧方向盘,不停在加速。
他若是不相信她,她解释再多也没用。
车停在小区楼下,于明舒开门下车,裴江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只是问她,“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
于明舒弯一弯腰,扶着车窗,反问他,“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我?”
裴江看着她,抿紧唇,却是一个字也没有。
于明舒低头,苦涩笑笑,“开车小心。”
裴江打转方向盘调头,一脚油门,只能看见车尾。
“唉~”于明舒对着车尾叹口气,明明是两个成年人,还是两个修炼成“人精”的成年人,怎么每回吵架都这么幼稚。
手机来电,她看一眼,是秋瑶。
于明舒接了,秋瑶连连抱歉,其实是小事,于明舒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个时候应该是赵秋池打电话过来才是正常的。
为什么是秋瑶?
…………
那天之后,裴江没给于明舒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次电话。
于明舒以为熬了好久,结果一看日期,才两天而已。
所以,她得让自己忙起来,生活还得继续。
于明舒以雷霆之势招了几个新人,都是小朋友,得从头教起,忙宣传,跑业务还得靠她。
之前,害她丢了工作的那个客户,硬是放弃嘉诚那样的大律所,专程冲着于明舒而来,说是谈合作,其实是贼心不死。
于明舒婉言拒绝,那人直接找到律所来。他来了吧也不谈合作的事,说不是谈事的地儿,约于明舒去上回的酒店。
于明舒知道,这种人你不给他点颜色,他会变本加厉没完没了。
于明舒准时赴约,站在酒店门口,想起上一回来这里还跑到裴江的房间去“捉奸”来着。
那客户要了私人包间,开了酒等她。
于明舒想,今天这普法、扫法盲的成本有点高啊。
她刚到包间门口,迎面就看见裴江,他还真是喜欢这家酒店,怎么回回都能碰上。
于明舒在想要不要跟他打招呼,裴先生不是还在生气嘛。
裴江直接朝她走过来了,“约了人?”
站在包间门口可不是约了人嘛。
于明舒点点头,“嗯,约了客户。”
包厢的门突然开了,男人应该是听到于明舒的声音着急来开门。
“于律师,我可是等你等得心都伤了……”真的是油腻得辣眼睛。
裴江眉心一皱,不等于明舒介绍,男人一眼认出裴江,立马殷勤寒暄,“是裴总啊,幸会幸会,一直想去拜访您,裴总是大忙人,一直不得见。”
“是吗,择日不如撞日,这不正巧了。”裴江真是难得给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