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舒终于想起来,何助理是程阳的当事人,那个守着自闭症儿子和前夫打抚养权的可怜女人。
“我送你去医院,马上去医院!”程美嘉扶于明舒离开会场,于明舒抓紧她的手,咬着牙说,“包,我的限量包,你快去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包!”程美嘉冲她吼。
于明舒摇摇她的手,带点耍无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限量包,两者皆可抛。”
“你真是……”程美嘉无语,趁着拿包的时间叫了个网约车。
整个会场都乱套了,程美嘉扶于明舒出会场,发现外头下雨了。
“咱这是不是叫屋漏偏逢夜雨。”于明舒无奈道。
程美嘉把自己的外套给于明舒披上,她看一眼于明舒背后的烫伤,红肿一大片,于明舒本来就生得白,一眼触目惊心,“你千万别让雨水淋到烫伤。”
于明舒一把将包包护在怀里,“淋到我是小事,可别淋到包,它可比我娇气。”
程美嘉无语,白眼翻上天,突然脑子灵光一现似的叫出声,“我想起来了!”
于明舒嘶一声,“你这是被雷劈了吗,想起什么?”
“何助理就是何婷,她是我哥那个抚养权案子的当事人,你让我故意在我哥面前说漏嘴,又让他那么巧找到新的证据,最终我哥放弃打抚养权,改打重婚罪。”
于明舒感觉后背痛得麻木了,呼口气,“就是她。”
“那你帮了她啊,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还骂你骂得那么恶毒!”程美嘉激动得要去找人说个清楚。
“嘶——”于明舒伸手拉程美嘉扯到伤口,痛得直抽气,她拉住程美嘉,“你这会儿去说人也不会信,还会害了你哥,他那么骄傲一人。”
“可是……”程美嘉愤懑不平,“他们那样误会你,抹黑你,想想都好气。”
于明舒小幅度摆摆手,“我反正是债多不压身,误会就误会吧,抹黑嘛,不怕,我生得白。”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程美嘉还是很气,越想越气,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姑娘,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可以吃苦,受不得委屈。
“我还真没心情开玩笑,咱再不走,我这伤都要愈合了。”
程美嘉也奇怪,“我叫的车是离这儿最近的,应该早到了。”
“是不是路上堵了?”
“不知道,司机也不接电话,这里不好叫车,急人。”程美嘉不停拨司机电话。
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她们身边缓缓滑过,于明舒一眼认出那是裴江的车,拼命朝车内招手,“裴先生,裴先生……”
那车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明舒索性扯着嗓子喊,“裴江,裴江……老裴!”
黑色商务车刹住。
程美嘉惊愕失色,睁着大眼睛看于明舒,“你刚喊的是裴江吗?你喊裴江,老裴?!”
于明舒实在是无奈之举,“我的限量包得救了,以后再跟你详说。”
车内,裴江从后视镜看见于明舒猫着身子整个儿护住怀里的包,一瘸一拐越来越近,他皱眉抬眼皮,前头开车的人嘻嘻哈哈开口了,“老裴,你什么时候金屋藏娇的,瞒得够严实啊。”
裴江面无表情,“谁让你停车?”
赵秋池还是嘻皮笑脸,“你放心,我的嘴最严了。不过,你不是对这种小模特不感兴趣的吗?还对我们横眉冷对千夫指,这脸打得,啪啪啪地,真香。敢喊你老裴,有个性。”
裴江被他聒噪得太阳穴疼,“闭嘴,开车。”
“喂喂喂,我又不是你的司机喽。”
裴江一个眼神杀,赵秋池委出巴巴缩缩脖子,“好啦好啦,是我死缠烂打非要当你的司机。”
于明舒已经艰难移动过来,非常有礼貌地轻敲裴江的车窗。
车窗降下来,赵秋池干的。
于明舒想象得到裴江的表情,所以他这会儿的横眉冷对于明舒一点儿也不尴尬。
“嗨,好巧。”于明舒对着裴江一脸笑眯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脸皮也是练得刀枪不入了。
“你有事吗?”裴江靠着座椅的姿式都没动一下,事不关己的模样。
于明舒硬着头皮说:“打扰裴先生真不好意思,突然下雨,我们实在叫不到车。”
“所以呢?”
于明舒硬着头皮说:“如果裴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捎我们一段,到方便叫车的地段就行。”
裴江斜她一眼,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她明明背上有伤还拼命护着怀里的包,这种人要么是虚荣成狂,要么是脑子有病。
“不方便,开车。”裴江已经升起车窗。
“诶——”赵秋池想给他挽救都来不及,无奈发动车,“你啊你,咱好歹有点绅士风度,就算没有绅士风度,男人气度呢?”
裴江懒得理他。
赵秋池自顾自说,“她还真不是你的金屋藏娇啊?”自问自答,“嗯,不是。”他回头瞥裴江一眼,“那我可不客气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