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带着疑惑下楼,刚下了一半的楼梯,就看到了罗婶。
“早上好。”温梨笑着和她打招呼。
“太太醒了。”罗婶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回应她,“我给您准备早餐。”
温梨手放在楼梯扶手,点点头,然后视线在客厅里逡巡一圈,四处张望。
罗婶一眼就看出她在找陆敛舟,和她解释说,“先生半小时前就离开了,他说有事出门一趟,下午回来,让我告诉您。”
温梨细眉挑起,“好,我知道了。”
吃过早餐后,温梨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文献数据。
这个课题除了手头上的理论模拟数据外,还需要额外收集几组户外真实的自然雨雪数据集,她盘算着等到春节过后去郊外的几个数据站点取集回来,然后进行整合对比,之后课题就可以进行收尾工作了。
温梨沉下心来,一门心思放在论文的数据上,时间就过得很快。
而且因为早餐吃得晚,她并不觉得饿,所以直到罗婶来敲门喊她吃饭,她才反应过来竟然已经中午了。
下楼吃过午饭后,温梨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
简单的小憩过后,她回到了书房工作。
温梨重新打开电脑,指尖轻敲触摸屏,点进其中一篇文章引用的参考文献。当看到这篇论文是全德语的后,她不由得头疼起来。
她的德语只停留在日常交流和阅读的水平,还做不到无障碍阅读高深的学术论文。
一瞬间,温梨想起之前去机场的路上,她忽然就有点希望陆敛舟此刻能在她身边。
那她就可以逮住他翻译给自己听,而且还能听见他那清冷低哑的嗓音说着德语那听起来特别性感的小舌音,还挺苏的。
想着想着,温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半晌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对着他说德语的样子犯花痴。
温梨轻捏自己微红的脸颊,定了定神重新专注起来,一边开着翻译软件,一边撰着笔头,打算慢慢将这块硬骨头啃下。
这种方法很笨而且很耗时,温梨坐在电脑桌前,翻译了将近三个小时,也只读了一页。
她默默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捧起桌面的杯子起身,下楼倒水。
倒完水后,温梨静静地立在中岛台,捧着杯子抿了口。
这时罗婶似乎正在为晚餐做准备,温梨轻问了句,“陆敛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罗婶略微有些讶异,“先生两小时前就回来了,您不知道吗?”
温梨顿了顿,和罗婶再确认了遍,“他回来了?”
罗婶点头,“是的,先生他回来后一直在小花园忙活。”
怎么回来都不和她说,温梨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么,转眼间却刚好瞥到客厅的沙发上搭着他的黑色西装外套。
刚刚怎么没注意到呢,温梨倏地放下杯子,抬脚就往门口的方向奔去。
罗婶见她这急匆匆的模样,不由得喊住了她,“太太,外面天冷,披件外套再出去吧。”但她跑得急,一溜烟儿就出了大门,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温梨跑出了别墅,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穿过小花园。
透过高低错落的绿植,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却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他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站在一个木制的秋千前,修长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把电动螺丝刀,正专心致志地固定支架板子。
而且他浑身上下都沾着泥土,原本一丝不苟的白衬衣都沾染了灰。
温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他的手很好看,但她见惯的是他的手执着钢笔,还从未见他拿着这种工具,而且他的穿着那么正式斯文,和他此时此刻在做的事情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虽然给人有一种微妙的反差感,但丝毫掩不住他本身的矜贵疏离。
不是有佣人吗?为什么他要亲自打理这些。而且小花园里突然多了很多新种下的花苗,还多了这么一个木秋千?
温梨疑惑地挑眉,放慢了脚步朝他走近,“你在干什么呀?”
陆敛舟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温梨,嗓音沉缓柔和却又透着惊喜,“怎么出来了?”
还不等温梨回答,他放下工具,走到她身前,转眸看到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舒缓的眉宇蹙起,原本想伸手搂住她,又想起自己身上的污脏,便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微微俯首在她面前,“穿这么少,快进去。”
温梨摇摇头,“不冷。”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周围的花圃扫视了一圈,“你在种花吗?”
“嗯。”陆敛舟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自己站立的位置,替她挡去吹袭而来的冷风。
“可是这小花园不是一向有佣人打理的吗?”温梨挑着细眉问他。
“我想亲手种下,以后送你。”
温梨突然想起了他送的那束红玫瑰,“因为那束玫瑰?”
“嗯。”陆敛舟微微点头,“你不是喜欢吗?这样以后一年四季我都可以送你亲手种的花。”
温梨眼睫抖了下,“……为什么说是一年四季?”
还不等陆敛舟回应,温梨偏了偏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花苗问,“你这是什么花?”
“向日葵。”
“那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