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将军...” 陆明悦冷冷地看向进来的人。
“没想到陆姑娘竟会寻到此地,本是想过几日再叨扰姑娘,看来只能把计划提前了。”鲁能命人拖走昏迷不醒的阿蛮。
“鲁某劝陆姑娘还是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陆明悦不动声色,悄悄放出差魂荧,蛊虫敏捷地向鲁能耳边飞去,却在他的耳畔上止步不前,鲁能抬起巨掌,捏碎差魂萤。
因被蛊虫反噬,陆明悦顿觉一阵心悸,不由跌坐在地上,眼前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再度醒来,陆明悦发现周遭漆黑一片,手脚也被粗绳捆绑住,她微微挪动身体,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痛苦地轻唤。
“阿蛮?”陆明悦试探地问去。
“小姐,您醒了?”阿蛮和南枝同时出声。
听到二人皆在自己身侧,陆明悦放下高高悬挂的心,她感受到身下传来轻微的摆动,和飘荡在鼻尖的咸腥湿气。
“我们可是在船上?”
阿蛮在黑暗中摇摇头,她也是刚刚醒来没多久。
“奴婢...奴婢也不知,鲁将军在出山谷前命人绑上了奴婢的眼睛。”南枝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从小在太傅府长大,不夸张地说,南枝的日子过得比寻常地主家小姐还要滋润,从未有过被挟持的经历。
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陆明悦突然想起来阿蛮在谷内受过伤。
“阿蛮,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身上倒是没事,就是不知被那个狗屁卤蛋将军灌了什么汤药,浑身上下使不上劲。”
陆明悦暗叹,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她因蛊虫的反噬精血尽失,无力帮阿蛮解毒。
“小姐...我们会死吗?鲁能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傅会来救我们吗?”南枝哆哆嗦嗦地紧靠阿蛮,忍不住抽泣起来。
“南枝莫怕,我们当下应该死不了。”
至于其他问题,陆明悦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们发现的密矿并非出自太傅手笔,鲁将军能极有可能背着太傅在帮他人做事,会是白家吗?
被自己撞见密矿的下落,鲁将军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们,反而要挟持她们出京,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终于熬到日出,晨光穿过小小的舷窗照射进来,让陆明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处境。
她们三人被关在船舱内,四周都是垒起的木箱,陆明悦透过木箱的缝隙查看,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稻草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耳边还能偶尔听到码头上启船时的锣鸣,陆明悦感受到舱内摆幅的力度并不明显,此船应该还在停靠在河岸边。
“有人吗?救命啊!”阿蛮扯着嗓子喊了半响,可惜毫无回应。
“吱呀”舱门被推开,鲁能小塔般高达的身子挤进来,让本就不大的船舱变得更加狭小。
鲁能附身蹲在陆明悦身侧,默默从怀内掏出纸笔,放在她脚下,小萝卜般粗大的手指捏起石墨在砚台上研磨。
他垂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道:“陆姑娘,鲁某希望你给太傅大人写一封诀别信,告知他你已离开北朝,望太傅放下对你的牵挂,不要追寻。”
陆明悦微微一笑:“鲁将军跟在太傅身边已久,自当了解他的脾气,你觉得小女的一封书信足以劝退太傅大人吗?”
鲁能没有抬头,手中却也没停下研磨,“若是姑娘愿意告知魏太傅你乃先帝之女的事实,想必太傅大人会顾及旧情,放姑娘一马。”
耳边传来南枝惊讶的低叫,陆明悦扯出一抹苦笑,鲁将军不愧是跟在太傅身边的老人,果真把那位活阎王的秉性摸得透彻。
“若是我不愿呢?”陆明悦冷冷回答。
鲁能终于抬起了头,眸中不曾流露半丝情绪,只是平静地回答:“此行路途遥远,船上口粮紧张,鲁某不养闲人,若是姑娘不愿,便把你身边的丫鬟丢下海喂鱼。”
“鲁将军,我胃口大,要扔便扔我吧。”阿蛮浑不在意地说道。
南枝惨白着脸,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她知道小姐若是同意写下那封信,怕是就没机会再逃出去了。于是也怯怯地说:“小姐,您不要写,奴婢会凫水。”
陆明悦看向两个懂事的小丫鬟,叹了口气:“劳烦鲁将军将帮我松绑。”
地上的宣纸扔了一张又一张,鲁能亦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守在陆明悦身边,一阵湿润的海风溜进舷窗内,吹在陆明悦略显凌乱地发鬓间,几缕青丝随风而荡,最后落在她执笔的皓腕上。
这封信到的恰到好处。
魏宁侯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有寻到到陆明悦的踪迹。
“继续找,把暗哨都调来,就算把整个北朝都挖个遍,也要给本候把人找到。”
等抓到陆明悦后,自己断不会再被她的温顺所迷惑,定要把她囚禁在府中。
常隐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魏太傅猩红的双眸,自打从胡地归来,太傅大人已经有三日未曾合眼了,陆美人也真是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去,还把他未来的媳妇也给拐走了。
“太傅大人...” 张忠匆匆赶来,手中握有一封书信,这是呈祥布庄的掌柜今日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