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看了看斯拉格霍恩,又看了看邓布利多,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艾瑞克。”
他或许会承认自己是在故作姿态,但绝不承认这种行为是出卖。阿布拉克萨斯比在场的谁都清楚西弗勒斯的能力,以及那个少年想要出人头地的渴望——如果没有发生身份被揭穿的这件事,那么阿布拉克萨斯并不介意由自己对他提供援助,然后带着西弗勒斯一起,斩获那些荣耀、权力和加隆。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那么就只好采取另一种方式,而眼下斯拉格霍恩的急切就是打开另一条通路的最好钥匙。况且阿布拉克萨斯承认,他也有私心,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从出生那天起所被烙印在骨血里的身份光环将会被蒙上一层暂时无法擦掉的尘埃。
失去了马尔福继承人身份的庇佑,他必将会收到一些往日里不曾遇到的反抗和挑衅,虽然这些并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威胁,但太多的话也终究是麻烦。所以这个时候西弗勒斯的身份就变得极其重要,如果他能荣登斯拉格霍恩宠儿的榜首,那么想必不开眼来找麻烦的人会减少许多。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他乐意为之。
于是,当沉着脸、穿着睡衣的西弗勒斯被急切的家养小精灵带到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时,他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将愤怒的目光射向了那边垂头站立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不过他并没有盯着阿布拉克萨斯太久,而是很快将询问和困惑的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虽然是刚刚被从睡眠中叫醒,但西弗勒斯显然还保持着理智。这是一种无法被时间磨灭的习惯,即使转世,也依然印刻在他的血液里。
“马尔福先生刚才说了,他是从你那里得到的复方汤剂?”斯拉格霍恩伸手招呼着西弗勒斯坐下,脸色的神色越发和蔼。
西弗勒斯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恼怒地瞪了依然站在那里的阿布拉克萨斯一眼,抿着嘴唇依言坐了下去。虽然他并不相信一个马尔福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出卖他,他可以有很多借口去搪塞眼前的两人,而且绝对合情合理。但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后,西弗勒斯还是决定作出气恼和不安的样子,毕竟对于现在来说,适度的伪装是依然必要的。
“噢,别担心,艾瑞克先生,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学生能超前配置出魔药就处罚他。”斯拉格霍恩侧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邓布利多,即系开口,“相反,我还会因为这个而奖赏你……斯莱特林加十分,怎么样?”
最后一句,斯拉格霍恩是对着邓布利多说的,而后者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好啦,那么在我邀请你加入我小小的俱乐部之前,我们还需要你做一下说明,艾瑞克先生。”斯拉格霍恩满面笑容地搓着他的手掌,“是有关马尔福先生如何溜出霍格沃茨的始末……噢,梅林!”
金发少年虚弱身躯倒地的声音打断了斯拉格霍恩的询问,在他和西弗勒斯起身的同事,邓布利多早已抢先一步到阿布拉克萨斯身旁,并伸手去探他的动脉和心跳。
“抱歉……请允许我在这里休息五分……不,两分钟就好。”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很小,勉力抬起的脸庞上满是哀求,“拜托,教授……”
“恐怕不行,马尔福先生,你必须得去校医院。”邓布利多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搀扶少年的手尽可能轻柔,“别担心,德温特夫人很擅长治疗像你这么大的小巫师。”
“不!不要!求您!”阿布拉克萨斯突然猛烈挣扎起来,泪水从他灰色眼眸中滑出,“不要带我去校医院!我发誓,只要让我回到寝室休息一晚,我会立刻恢复健康的!不、不要……拜托……”
看着面前几乎崩溃的少年,为了不弄伤他,邓布利多不得已只能先放手。看着这个在自己课堂上高傲张扬的少年几乎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邓布利多默默蹲下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直到少年的哭声渐渐转为抽泣,
西弗勒斯抱胸冷眼看着马尔福的表演,暗自腹诽着他那愚蠢的哭相,自己在这个时候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已经非常清晰,并且从斯拉格霍恩的态度上,他也明白了马尔福的意图。
好意他会接受,但时机如果能再美妙一点就更好了。
必须承认,在安抚人心上,没人能比邓布利多做得更好。如果阿布拉克萨斯不是确定自己刚才真的是故意的话,他几乎就要扑在邓布利多怀里再哭一场,然后将一切故事和计划都告诉他。不过可惜,他还有理智,虽然这也算是他现今可拥有的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
“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不愿意去校医院了吗?”邓布利多变出了一条湿润的毛巾递给哭红了眼的少年,轻声安抚着,“你必须相信,我们是不会泄露你的隐私的,马尔福先生。”
阿布拉克萨斯低声咕哝着道了谢,接过邓布利多递过来的毛巾狠狠擦了几把,然后才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将它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请不要对外人说起,保守秘密将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说完,阿布拉克萨斯也不管其余几人的目光,抬手轻轻解开斗篷上的银扣,然后是外袍、衬衣……当他慢慢转过身时,满意地听到身后响起的几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