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火忽然熄灭,一阵漆黑,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推了推门已经被匣住了。
热情似火的我瞬间被浇的心灰意冷。
鼻子突然一阵酸痛,眼睛也变得酸酸的,我用衣袖抹去一片水渍,转身垂头走了。
一路眼睛红通通的,心里堵得甚慌,一边走一边抽噎,喉咙被骨头卡住似得梗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我......
平民又怎样,师父从来都不会嫌弃我,师父说我是山上最快乐的茶树,朝气蓬勃洋溢着灿灿的华光。
只有师父不会嫌弃我。
想到这儿,我眼泪啪嗒啪嗒的直落,心里万分委屈。
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好想念他,可是不管怎么去想念,他也无法复活,人死了后尸首便会火化,骨灰随着风飘散,谁知会飘往何处。
当我像个幽魂一样在漆黑的宫廷里飘荡时,狼狈不堪。突然‘砰’的撞上了一个硬绷绷的东西。
我抬头眨着眼睛,顿时抽噎声抑制住。
高洋低头打量我,皱着眉道:“怎么了?哭了?”
我摇了摇头,打算跪地,他一手扶住我,拉着我的手在皇宫中走动。
“为什么哭?受欺负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两人这样静静的走在微凉的夜间,倒觉得有些寂寞。
“那为什么哭?”高洋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发现湿漉漉的,手指颤了颤,便问:“你这一身的水渍怎回事?谁人泼的?”
“没有人泼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池子了,所以......所以才弄得一身淋湿。”
见我口齿不清,说话底气不足,他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朕不会怪罪你,只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去,上回与你动手的那个安画城,朕见她不善,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我不喜欢议论他人是非,即便是她欺负我,我就要跟高洋哭诉让他为我做主么?一个皇帝国事上已经很费心费力了,再为我这小事大动肝火实在小题大做。
“奴婢没有被欺负,忽然想起了师父,倒有些感伤。”
他伸出长袖中的手,对着我温柔的说:“跟朕在后花园走走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柔美的脸,再看向那双手,心里很是怪异,似是有什么细流自心坎中滑过,惊悸不已。
我颤颤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白皙的掌心,他顺势握住我的手,与我相视而笑。
“陛下。”
当我为他笑容着迷时,一个轻轻的声音自我们身旁传来。
我心里一慌抽回手,与高洋一并看去。
竟然是崔裳霓!
她走了来,身着鹅黄色羽衣,似仙子下凡令人心动不已,她庄重淑雅屈膝伏地,清扬温婉道:“裳霓给陛下请安。”
高洋看向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展开笑,声音甚是温柔:“可是崔家的二小姐?”
“正是,小姐之称到不敢担,陛下唤我裳霓便是。”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唇角荡漾着诱人的笑容 。
“起吧。”高洋伸手将她扶起,随即看着我道:“你先跪安吧,朕要跟崔家的二小姐有话细谈,你下去吧。”
我俯身,心里很不是滋味,比方才被人泼水还要凉,“是,奴婢告退。”
☆、第 八 舞
我最近食不知味,想起高洋对崔裳霓的表情,对她的一举一动,我的心裂开了一样,异样的酸痛腐蚀着整个心。
每当上课对上崔裳霓的眼神,我都会很不舒服,那双眼充满神秘娇柔的气味,到底那天高洋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这种心思又是怎一回事?
我是因为师父的仇恨而这样还是我担心高洋被崔裳霓吸引,使我无法报仇。
没错,准是这样。
可是,报仇......
我该怎么去报仇?
打败这些人,打败比我还要优秀的崔裳霓么?
我失了自信。
“啪啪啪啪!”这时,方月娘执扇敲了敲桌椅,放眼看向我们说道:“陛下有令,与七月初七七夕节所有的伶人与承恩殿观焰火,百官大臣将会聚集一堂,普天欢庆。”
“啊!可以见到吏部尚书大人了。”
“我的梦中翁一定也会出现在那一天。”
“好激动啊,在这期间内我要送司州牧大人一个我亲手绣制的香囊。”
七夕节,牛娘织女相会的日子,地上则是有情人倾慕的日子,我该送什么呢?
“裳霓,你打算送什么给你的心上人呀?”安画城坐在桌上手里拿着笔杆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闻之不禁看了去。
崔裳霓从宽松的绣袍里摸出一样红色的锦囊,系着通透的紫玉穗,她看着锦囊似在看心仪的情人一样露出娇羞的一面,痴迷地笑道:“我的心上人,这个最适合他了,君子兰。”
君子兰?
我像是竖着耳朵一样,非常仔细的偷听,着实不光彩。
安画城闷声道:“什么君子兰,换做是我心爱的尚司令监大人,最深的爱便是轻轻地一个吻,甜蜜到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