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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我自会向这里的主人请罪。”
    张进冷笑,他猛地一拳重击掌心:“今天本公子就是要揍你一顿,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你要是害怕了,不想挨打,那就跪地求饶,自认畜牲,喊三声对不起席二小姐,本公子可以大人大量,饶你一次。”
    李轩顿时眸光一厉,如刀锋一样往人群中的那位席二小姐看了过去。
    他还以为这又是原身留下的恩怨,结果却是这位相亲不成的席小姐在挑事生非。
    “还跪地求饶?”彭富来噗嗤一乐:“劝阁下三思吧,今天真动起手来,对你们没好处。”
    “你是那个彭富来?你以为现在的诚意伯府还能护得住你彭家?甘愿再当这家伙的狗腿?”
    张进不屑一哂,然后一丝丝电流从他的拳掌交汇处溢散开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动手。今天只要不出人命,都算在我头上——”
    可这位的语声却戛然而止,他发现情况不对,周围十几个伙伴赫然都身躯发抖,小腿都打着哆嗦。
    “他身边那女人是江含韵。”有一人脸色青白的走到张进身边耳语:“大名鼎鼎的血手修罗!”
    这位翰林侍读家的公子,也瞬时身躯微颤,脸色忽青忽白起来。
    江含韵的威名,他虽远在北京,也是有所耳闻的。
    “原来是江校尉江大人。”
    可能是没有直接领教过血手修罗的淫威,张进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镇静,朝着江含韵抱了抱拳:“这是我与李轩的私人恩怨,大人莫非是打算插手?”
    江含韵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似笑非笑道:“以大欺小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可我总不能看你们这些人围殴我的下属。这样吧,你们只要不是以众凌寡,我不会管。”
    张进顿时精神一振,再次把视线移向了李轩:“只能单打独斗是吗?可事先说明,这不是比试,我可不会点到即止的。”
    “我说了不会管。”江含韵再次用团扇遮住了笑容:“只要你有本事,那么无论你想把他揍成什么样,都随便你。”
    “多谢大人成全。”张进一声笑,看李轩的目光中已经满含着促狭与不屑:“出来吧,你还要在女人背后躲到什么时候?”
    李轩暗暗一叹,再次走到了张进身前五步:“张兄,你我本无恩怨,希望你别后悔。”
    可他这句话,却引来周围人群一阵哄笑,绝大多数都向李轩投以讽刺的目光。
    李轩李歉之的混账荒唐,不学无术,也是名声在外的。反观对面,不但功体是风雷兼修,一身真元,显然也将登堂入室。
    彭富来也认为李轩是大言不惭,他愁眉苦脸的与张泰山耳语:“要不我们还是群殴得了?总不能看着歉之他挨打。”
    他感觉自己的好友,已经被江含韵一脚踹到了火坑。
    “用不着,这个张进未必就是歉之的对手。”张泰山却冷笑了笑:“富来你也不想想,昨天歉之可是差点一掌冻住了司徒忠的手臂。司徒忠贵为金陵紫衣总捕,修为已达五重楼境,这是平常人能办得到的?”
    昨日彭富来可能没注意,可他却亲眼看着司徒忠的右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维持着些许僵滞的状态。
    “有这回事?”彭富来有些吃惊的看着李轩背影,此时他的神色又有些期待起来。
    第20章 一掌一个冰坨2
    “雪姐放心,张公子一定能够为你出这口恶气!”
    人群之中,一位少女神色兴奋的与几个女伴说着话:“我略通武道,刚才张公子那一拳风雷并生,分明是最顶尖的武学,他的真元也快进入四重楼了。在张公子面前,那混账什么都不是。”
    席雪儿却依旧是柳眉微蹙,眼现忧色:“李轩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的纨绔,仗着家世才能胡作非为,怎么可能会是张兄的对手?可我怎忍见张兄为我的事情得罪诚意伯府?还有这许国公府的主人。”
    在她身后的几位少女,也都是面含着不屑与哂笑。
    “我以为这些都不用担忧,张公子家中显贵,许国公家应该不会与他为难。至于那诚意伯府,如今自顾尚且不暇,这次说不定就要被夺爵抄家,哪里敢得罪堂堂翰林侍读学士家的的公子?”
    而就在距离她们三十丈的一座小亭内,江夫人同样忧心忡忡。
    “也就是说,李轩他会输?”
    “会输,还会挨打。”薛云柔用百分百确定的语气说着:“我说了那就是一个好逸恶劳,庸碌无能的二世祖。明明天赋很不错,可到这个年纪了,一身功法真元才二重楼境,这人该懒到了什么地步?”
    江夫人听出了薛云柔有幸灾乐祸之意,她不由一声轻叹:“你表姐也真是的,怎么都不该干看着。平时要她贤淑的时候,反倒是像个火药桶。唉,我当初就不该让她习武。”
    李轩依稀能听到周围旁人的议论,不过他都不甚在意。这些人说的也是事实,如果不是他接手这具身体之后在武力方面稍有进益,如果不是身上有着一套‘夔牛夜光甲’,他今天很有可能被对方暴揍一顿。
    而现在,李轩预计自己是胜算在握的,他想自己运气好的话这次甚至都用不着身上的宝甲。
    “怎么说了?你我以往无冤无仇,这是何苦?即便张兄不待见本人,要给我个教训,那也可以另约个时间地点,没必要让这里的主人为难不悦。”
    李轩他不太愿意当一个恶客,也感觉这一架打起来会很掉份。可如果对方一定要不依不饶,为某个女人出头,那么他也不介意用自己那威力大幅提升后的寒系真元给对方一个惊喜,
    “少说废话,难道你以为今天动动嘴皮,就能够让我放过你?”
    张进冷笑,他斜目看了江含韵一眼,见这位确实没有插手干涉之意,顿时就心神大定:“注意了,事后别说我欺你不备!”
    李轩一边摇头,一边提聚着体内的真元:“还是那句,张兄你会后悔.事先提醒一句,我最近寒力大进,可却控制不住,你最好是做点防备。”
    他是蛮害怕这家伙被自己伤得太重,甚至是一掌打死。上午他冻住女鬼的那一掌,已经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寒力水准。
    不过旁边有江含韵在,问题应该不大。
    可他这两句,再次引发了众人的哄笑。张进则懒得再与他多说,已经身影闪动。一个跨步,就将一丈之距,拉近到不足一步。依旧是裹挟风雷,可拳势却更为狂猛,更为迅疾!
    李轩这次却没有尝试闪躲,他知道对方也用了一张‘风行符’,无论是反应还是速度,都已远远凌驾于他之上。
    而此时他需要做的,就只是一式蓄势已久的‘寒息烈掌’往对面拍了过去。
    这是李轩早上才用过的‘冰冻三尺’,是寒息烈掌中李轩练得最娴熟,也最有把握的一式。
    他仗着自己身上有着宝甲,根本就不惧对方的拳锋,可如果对方被自己拍上这么一掌,那结局就很美妙了。
    不过李轩的右掌才刚到半途,对面的张进就收住了拳头,改冲为架,封住了李轩的掌势。
    这位冷冷的哂笑道:“想要以伤换伤?你想得倒美——”
    可张进的语声却戛然而止,只因一股极致的寒力,正如狂潮一样灌入到他手臂,然后疯狂的汹涌而上,蔓延到他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此时在他的体外,赫然也有一层薄冰形成。
    张进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可他都来不及做什么,整个人就已经化为了一座人形冰雕。
    此时这座人工小湖的边缘,已经是寂静如死。足足三个呼吸过去,才有人惊醒过来,当即高声大喊:“快来人救命!要术修,或者四重楼以上,修习火系与阳系的武修!”
    “四重楼不够!这寒力深重,至少得五重楼,否则会死人!”
    “速度快点!快,先化掉头部的冰,张公子快要没气了!”
    张进带来的那些伙伴,绝大多数都是不敢置信,神色惊悚的看着李轩。
    在现场一片混乱嘈杂的时候,彭富来‘咕哝’一声咽了一口唾沫,用看神人一样的目光看李轩:“你刚才差点把他打死。”
    “我说过的,我现在控制不住。”李轩也是心有余悸,幸亏这家伙鬼使神差的挡了一掌,否则结果真不好说。
    于此同时,他眸光也冷如刀锋的扫了一眼人群中那呆若木鸡的席雪儿一眼。后者明显感知到李轩眼中的森冷恶意,顿时娇躯一颤,面现出一丝惧色与震撼。
    那个家伙,他的能为竟有这么强?这可不像是她闺蜜说的草包。
    “你二人就是弱鸡互啄,得意个什么劲儿?”
    江含韵走到了张进的身边信手一拍,就将他身上的寒冰化去。
    不过这位翰林侍读家的公子,依旧是双眼禁闭,牙关紧咬,面色青紫一片。
    李轩看出江含韵的这一掌,只是让这家伙避免窒息而死的命运,并未直接化解他体内的寒系真元。
    所以这位张兄接下来,还是得狠狠吃一顿苦头。
    江含韵朝着冰中眼露乞求目光的张进笑了笑,然后就转头眼含深意的看李轩:“不过昨天我果然没有看错,李轩你在寒系真元上的天赋确实无人能及。可你平时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到现在还只是二重楼境!诚意伯他又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看着你浪费这绝顶的天资?”
    李轩不由挠了挠脸,感觉无言以对。
    自己的前身确实很懒,十天当中,这位至少有九天在晒网,他对此也抱着极大的怨念。
    至于天赋,原身的天赋虽然很不错,可也没有到最顶级的层次。
    不过他穿越过来之后,不但在精神力方面提升了十倍以上,对各种制冷剂的观想效果,似乎也特别的有效。
    而此时在远处的小亭内,江夫人正神色古怪的看着薛云柔:“难得见你有料错的时候,这就是云柔你说的庸碌无能?也不见得吧?”
    薛云柔则感觉牙酸:“只能说他的天赋确实绝佳,可姑母你不觉得这更可恶吗?这样的天赋,别人求之不得,这家伙却拿来荒废。说他好逸恶劳,不学无术,可一点都没错。”
    “懒一点没什么的,平庸是福,关键还是得看人品。”江夫人对李轩的印象显然极佳:“我观他谈吐行事,有礼有节,这是一个知礼之人。”
    第21章 怎么这么倒霉?
    由于这场突发的风波,李轩不得不在许国公府多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再一次踏上归程。
    主要是后续的手尾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张进的母亲当时就赶过来,然后哭嚎撒泼,叫嚷着要李轩好看,还要报案送他去官府,要他偿命。
    不过许国公府的人还是明事理的,等到张进体内的寒力化解大半,确定了没有性命之忧之后,就直接放人了。
    李轩毕竟是占着理,首先动手的不是他,动手之前又再三劝告,这哪怕真告到官府,也无法定他的罪过。
    在走出许国公府的时候,李轩本是打算与张岳及彭富来两人一起同行归家的。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死党,固然是因臭味相投,可最重要的缘由还是住得近,彼此间是左邻右舍的关系。
    然而在江含韵也随后策骑跟来之后,张岳及彭富来就对他敬而远之了。两人如见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宁愿晚点回去也不愿与他一起同行。
    李轩则很不解:“难道校尉大人的住处也在城西?”
    “城南!”江含韵气质姐妹温婉的笑了笑:“我这是要去你家拜访诚意伯,去问问伯爷他究竟是怎么教养子弟的。”
    李轩顿时有了小学生被老师带去见家长的既视感:“可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这不太合适吧?要不我们换个时间?”
    他偷看了一眼江含韵的面色,发现这位一点改弦更张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放低了声调,语含无奈的说着:“如果大人是为卑职的武道修为,其实真没必要。我现在已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每天去朱雀堂点卯之前,至少都要练五轮家传绝学。”
    “五轮?五轮怎么够?”江含韵冷笑道:“如果我是诚意伯,一天至少得让你练习十轮以上!你这一身天赋,再不下功夫苦练的话就废了。”
    李轩心里自然是乐意的,他也想多做一些掌法与刀法的练习,可问题是他没这么多时间,是真做不到。
    不过下一瞬,他就听江含韵开口:“我可以容你晚一个时辰点卯。”
    李轩不由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了几分迟疑之色:“卑职谢过大人的看重,可兹事体大,请容卑职考虑考虑。”
    他其实是大喜过望,可考虑到原身的人设,此时还是得故作一番姿态。
    一个懒惰到了极致的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勤快起来。
    “我只是让你多做一些练习,你兹事体大个什么鬼?”
    江含韵不由一声嗤笑:“算了,我也没打算问你意见,这件事我会直接与诚意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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