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是毫不躲闪地与其对视。
我、偏、不。
夏油杰眉头轻挑,他倒是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计较,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五条悟的学生。
青年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打量起这个房间。
暖黄色的被炉上摆着向日葵、五彩的跳棋正下到关键时刻、书桌上的三个游戏手柄紧紧挨在一起。
最叫他在意的还是床上那只咒灵兔子,兔子旁边的床单有明显的褶皱,看得出来少女那时正窝在一个人怀里,另外一个还坐在她身边。
看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青年缓缓打了个哈欠,做出十分疲惫的模样。
“哥哥想睡觉了吗。”
青年含笑看向她,“是有一些困倦。”
也对,往常哥哥这个时候都已经睡着了……
齐木千花赶紧把他推进房间,然后看向虎杖悠仁,“悠仁,晚安啦,我们明天见!”
……
上一刻还想与对手决战到天明,下一刻就被裁判取消了比赛资格,少年的尚且稚嫩的自尊心暂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虎杖悠仁沉默着走到门口。
“悠仁!”
少女扯着另一个男人的袖子朝他笑,“谢谢你今天安慰我!”
“不用谢。”他回道:“晚安。”
欸,悠仁好像不高兴了,为什么?
这可不行!
悠仁哄好了千花,千花也要哄悠仁才对!
齐木千花这样想着,然后扑过去给了少年一个大抱抱,“悠仁不要不开心!”
抱、抱他了?
是在清醒的时候抱他,没有在哭,她在笑。
虎杖悠仁诧异地握住少女环在他腰间的手,“千花?”
“千花说过的吧,如果悠仁伤心的话,千花的心也要跟着碎掉了。”
虎杖悠仁大脑完全宕机,只能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
“才不要听你道歉!”
齐木千花蹦到他面前,“明天见!”
少女灿金色的双眸中满是稚子的纯真,像是找他拉钩一样,说着朋友间的约定。
“明天见。”他说。
把好朋友哄开心以后,齐木千花回到房间,青年正倚在阳台门上,好像正在欣赏窗外的月色。
“哥哥!”
她跑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那是悠仁,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一连说了好多个‘最’、就像从前那些‘喜欢’、‘永远’一样,好像如果别人想要,只要她有,她就会毫无保留地将炽热的真心奉上。
短短几天,他就被偷走了三个最好。
夏油杰低头,看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她还不明白这些人世间的道理,要慢慢来。
青年将一叠照片搭在少女手里,然后轻轻将她推开,径直走进了浴室。
齐木千花困惑地低头看,照片上的粉发少女跪坐在地仰起脖颈。
她满脸虔诚,像是在对站立的青年宣誓。
二人十指紧扣,青年脸上笑意柔和,手中还搭着一枝红梅。
是她和勇者大人在禅室的那天!
怎么办!
齐木千花一张一张的翻看,从她们进入禅室,到青年凭空离开,这些照片将过程拍得一清二楚。
完蛋了!
勇者大人!
费佳没有给她回应。
齐木千花钻进被子里,将照片塞进枕头底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越来越焦灼的时候,被子被青年轻轻掀开一角。
她慌乱地抬头看,青年刚洗好澡,头发还在滴水,穿着少女给他挑的丝绸睡衣,脸上尽是笑意,“现在知道怕了?”
好像没有特别生气……
“哥哥。”
齐木千花把脑袋放在他腿间,扯着他的袖子,“别生千花的气好不好?”
水滴落在床单上,青年皱着眉将长发先用毛巾卷起来,“这件事待会再讨论,我先去吹头发。”
宽大的袖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粗壮的手臂,上头鼓起的青筋像是漂亮的纹身般引人注目,齐木千花好奇地抚摸上去。
青年敛眉,把袖子扯下来,如玉般的手指点在她额头,“不要摸男人的这里。”
“为什么?”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叮嘱道:“别把脸蒙在被子里。”
他的嗓音很轻,带着温柔到极致的缱绻,“会闷坏的。”
于是齐木千花便知道她的哥哥没有真的生气,只要努力哄哄就能让他变得开心。
她连忙追下床跟着他,“我帮哥哥吹!”
“好。”
自己都不会吹头发,还想着帮他吹。
青年觉得好笑,“你来。”
少女动作生疏又笨拙,却像是对待珍宝那般小心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于是青年也愿意为此忍受被撕扯头皮的痛感。
待到少女明显累了之后,夏油杰才眯起眼睛,像是随口一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齐木千花心虚地抬头,正对上他狐狸一样的漂亮眼睛。
深紫色的……
“哥哥生病了。”
齐木千花放下吹风机钻进青年怀里,“千花想要哥哥真正的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