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正要去敲隔壁的房门,木门就从内部被一只手打开了。
开门的动作带起一阵暖风,掺杂着几分檀木香拂过她。周安眯了眯眼,这股舒心的气味让她想起了从小戴到大的那颗禅珠。
根本就不是妈妈留给她的,而是病哥哥送给她的护身符。
沈周年房间的布置和她那边差不多,周安视线扫过,余光注意到整齐到没有一丝褶皱的床。长条形的沙发上倒是叠有薄被和枕头。
她秀气的眉轻皱。
一直不睡床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沈周年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周安看了眼和他几乎没有距离的地方,也没说什么坐了下去。
沈周年抬眸看她一眼,笑着给法国的公寓管家拨了个视频通话。他们应该提前说好了时间,管家点开视频便将镜头对准吃狗粮的二白。
“二白。”沈周年唤了一声,镜头里的狗狗耳朵动了动,继续低头干饭。
狗都不理他。
周安不解地看向他。
“它最近对我很有意见。”沈周年靠在沙发上,懒懒地嗤笑一声,将镜头对着周安说:“你有空要去教育教育孩子。”
这……说得她像是对孩子不管不顾的渣女似的。
周安有点囧,她看着镜头喊了一声:“二白。”
话音刚落,小白狗就竖起了耳朵,踹开狗粮转身盯向管家的手机屏幕。
“汪汪汪!”二白摇着尾巴,圆溜溜的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头里的小人看,狗狗嘴都咧开笑了起来。
沈周年感觉到二白的双标,哼笑一声,坐起身来靠近周安,让自己强势入镜。
他的手臂敞开搭在沙发背上,角度问题,看起来就像是揽在周安肩上一样。
二白朝他吠了一声。
“怎么啦?”周安不明所以,柔声问:“是不是想我们了。”
二白又汪了一声,转身跑到他的玩具堆里扒拉出一束塑料玫瑰花,咬牙叼起来,一个起跳完美落在镜头前。
在手机屏幕前献花。
归功于沈周年每次借它送花的小心机,它也养成了送周安花的习惯。
管家的笑声传递到这边,沙发上的俩人也被逗笑。
沈周年因为半搂着人的姿势,笑起来胸腔就起伏在周安身后,偶尔会贴上。
周安感觉到后腰被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痒,她担心自己的心跳震颤让他感受到,于是倏地起身。但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身形晃荡。
沈周年连忙伸手将她捞回来,抬眸看她:“怎么了?”
周安脸有些热,刚刚被他搂住的腰也热。
他的掌心好烫。
很烫。
周安跟他对视两秒,忽然抬手伸向他的额头。掌心试了试温度,又用手背在他和自己的额头来回对比了之后,周安皱着小脸说:“你发烧了。”
沈周年愣了愣,也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出来什么,又去碰了碰周安的,“好像是有点高?”
周安瞅着他,很轻地皱了下眉,“你没感觉的么?”
沈周年低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视频通话界面,抬头看着她,一脸无辜:“我晚上经常会体温变高,身体倒没有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睡不好所以身体在给他发信号。
“早上就会退下的。”看周安的表情很严肃,沈周年补充说。
周安站起来,沈周年顺着她的手腕勾住她的手,仰头问:“去哪?”
周安心脏软了软,说:“你这么大的家,应该有家庭医生,我请医生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这可能不太方便,”沈周年手臂用力将周安拉过来,按坐在身侧,顶着她的视线,他坦白道:“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我母亲一直觉得是她没看顾好我的原因,这导致她这些年对我身上稍微发生点不好的事情就会愧疚。我生病了,她也会怪自己的。”
周安眨了眨眼,有些心疼。她抬手在沈周年刺刺的短发上揉了揉,垂眸看见沈周年略微僵硬的唇角,她弯了弯眼睛,又用力地揉了两下。
手掌心被刺得发麻。
“玩我呢。”沈周年等了几秒钟将她手拿下去,起身把电视柜下面的隔层拉开,拿出一个医药箱。
电子温度计显示三十八度五。
周安确认了眼温度,在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贴,不顾沈周年的反对撕开照着他额头贴上去。
“去床上睡觉。”她温软的声音此刻非常有力道。
“可是怎么办,”沈周年丝毫没有发烧人的体弱特征,唇色在暖黄灯光映照下更显红,他抬起嘴角,看着周安笑了,“我在沙发上才能睡着。”
见周安发愁的表情,沈周年忽地凑过去,在她眼前说:“要不,你留在我房间睡我床,晚上照顾我点?”
周安想了想:“好。”
沈周年一愣,随即嘴角弧度更大了,他起身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在沙发上不用周安帮忙自己把自己裹成毛毛虫,他笑着说:“也不用太上心,你安心睡,我能自愈。”
周安关掉灯,转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