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学院校区在巴黎市中心, 学校不会为她们安排宿舍,所以学生们需要自行租房。
市中心房租很贵,以她们的预算,只能租得起单间。其实一个月四百欧的房子对于周安来说还是有些难以负担, 但好在她以笔面第一的成绩入学校方免除了她的学费, 她在求学期间只需要负担生活费即可。
劳拉比周安年长两岁, 外出生活经验也富足, 很快就敲定了两人都满意的房子。
是市中心的一栋学生公寓楼,周安和劳拉以及另外两位留学生共用一个套间, 每人一个卧室,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在套间的一头一尾。
另外两位室友都是男生,一位叫路易斯, 西班牙人,另一位叫胡里奥,来自南美洲的墨西哥。他们俩都是旁边大学的理工科学生,早她们几天入住。
周安和劳拉入住的那天下午,胡里奥正好在家,他下楼帮两位女生搬了行李。
胡里奥长得人高马大的,蓄包住下半张脸的络腮胡子, 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很健壮,皮肤是蜜色的,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凶, 但笑起来竟格外憨厚。
周安见到陌生人难免有些拘谨。但胡里奥丝毫不减他的热情, 在周安和劳拉在房间整理行李时,他去厨房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周安拿着抹布去卫生间洗干净, 出来就见胡里奥端着一个大餐盘, 盘内放着四个开口的手抓饼。
胡里奥半法语半英语地说:“这是墨西哥的特色食物——塔克, 外面是烙的玉米面皮,里面是烤肉和蔬菜,你们休息的时候吃点吧。”
周安确实饿了。她去劳拉房间将劳拉叫出来,和胡里奥三个人就坐在厨房的餐桌边吃塔克。
胡里奥准备的四个塔克其实都是给两位女生的,但她们胃口小吃了一个就吃撑了,胡里奥就把剩下两个包好放进冰箱里。
胡里奥对她们笑笑说:“留给路易斯那个家伙吃。”
“哦!我们还没有互通姓名!”劳拉惊道,“我们都忙忘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站起来,由于周安就站在胡里奥面前,胡里奥笑着张开怀抱,脸凑过去,而周安在同一时间朝胡里奥伸出了右手。
两人都愣住,劳拉噗哧笑出声。
许多罗曼语系国家打招呼习惯贴面礼,周安也想到了这一茬。
周安抬眸看了眼胡里奥刺刺的脸,心里发怵。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周安悄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是短暂地贴两下打个招呼而已,没什么的。
正当她要主动贴过去,胡里奥先她一步握上她的手,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胡里奥。”
周安感谢他的绅士,也微笑道:“我是周安,你可以叫我安。”
安的发音不难,所以周安干脆将外文名取为An。
劳拉和胡里奥熟门熟路地抱了一下,左右贴脸。
周安跟在劳拉身旁学习在厨房使用咖啡机。三杯咖啡上桌,胡里奥突然回了一趟他的房间很快又出来,将两对耳塞送给周安和劳拉。
他挠挠头向两位懵懂的淑女解释:“路易斯那家伙人不错,不过晚上可能会有点吵,额,大概一周两次。”
周安在外面不太讲究,她的要求很低,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够了。噪音不是大问题,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还有一些书籍和衣服放在修道院,沈周年说了他会让人送过来。
现在十多平米的小窝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一个衣柜,窗边有一台书桌和一把木椅,就这些。房间白色调,简洁干净。
周安将带来的行李分门别类放好,又拖了一次地。下午她和劳拉去附近逛了一圈踩点,回家的路上到超市采买了一周的生活用品。
她看着自己的小窝有了生活气息,撑着拖把在门口傻笑了好一会儿。
这么有见证意味的独立画面,应该分享给沈周年。
她将小窝拍给沈周年看。
京城这边已是晚上十点钟,沈周年约了几个棒球俱乐部的成员在打棒球。中场休息间隙,沈周年拿毛巾随意地擦了下下巴的汗,就搭在脖子上。棒球场外围聚着的女生视线都不由瞄向他。
一位清纯长相的女生被朋友拾掇着小跑到他面前,羞涩地双手往前递出一瓶水。
沈周年径直掠过她,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
按理说周安也应该到合租公寓了,要不要自己问问?这么想着,他摁亮手机,正好看到了周安两分钟前发给他的微信消息。
沈周年放大图片仔仔细细把周安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看过去之后,嘴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懒散地靠在储物柜上,逆天长腿吸足了周围的目光。
沈周年无所觉,他给周安拨了个语音过去。
“在做什么?”沈周年脚尖点着地,声线慵懒。
电话里传来咕噜噜的煮水声,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周安关小了火说:“在和劳拉煮意面,今天胡里奥,我们新室友,给我们做了小吃,我想着晚饭我们来负责。”
胡里奥,男人名字。
沈周年掀起眼皮问:“还有新室友?”
“对呀,”周安一边看着火候一边和沈周年聊:“我们租的是学生公寓的套房,有四个卧室,新室友叫胡里奥和路易斯。”
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