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真的像是哥哥一样温柔的对待着她。
倒不是说以前说他的没有尽兄长的义务,而是说以前的他更加信奉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和‘慈母多败儿’的想法,又非常的别扭(这个形容词真的是罪过),所谓伴君如伴虎,兄长大人不愧是最棒的明君,和他对话真的会担心下一个瞬间自己的脑袋就掉到地上。
可是现在,他其实只跟结爱说了几句话。
“还可以去战斗吗?”
“我…不太敢。”
兄长大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最厌恶懦夫的人,此时却只是温柔的抚摸着结爱的脸颊。她的脸颊有些被浮土弄脏了,但在他仿佛月光一样纯白的指尖拂过后又恢复了白皙的状态。
“吾妹也到了这种年龄啊…”
结爱莫名其妙的有种不自在,先前分、身传递来的陌生感情好像又被唤醒了。
“不提意愿的话,仅仅是能力如何?还可以再战吗?”
“嗯,刚刚收回了分、身,她也在这个世界上面闹腾的很厉害,影响很大,力量有增加的感觉。”
说着,结爱看了一眼后面的伊阿宋,后者对她耸耸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七十此时已经完蛋了,对于这个仅仅召唤出来两天不到的少女能够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他的心头竟然毫无惊讶之情。
“但是如果要论魔力的话,再跟她融合的途中,为了抵抗她的情感,魔力消耗了很多。”
而且完全没有用。十亿个人的情感压不过一个人的思念,就算是如此伟大的自己的一部分也太离谱了!
“当然。如果现在要打的话还是可以打的,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世界全部毁掉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三分钟之内的事情!”
结爱迅速的补充道。
‘咳咳咳’
伊阿宋顿时被这个举例吓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三分钟吗?”
兄长大人却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他又叹了口气,“已经虚弱到这样了吗?”
“那么…”
结爱睁大了双眼。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美丽的面容靠近过来。
剩下的言语湮没在柔软的嘴唇之间。
一秒钟。两秒钟。从唇齿相接的地方传来无比巨大的魔力。魔力冲刷着结爱的身体,她脑子里面回响着嗡嗡的声音,一直到被放开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回过神来的时候,兄长大人的嘴角微微濡湿着,微笑的看着她。
“现在去战斗。”
他就好像是古代西方激励英雄的女武神一样,用无可置疑的语气下着命令。
“……”
结爱的嘴微微张开,她的嘴唇上还反射着妖艳的水光。
体内过分充足的魔力在血管里面四处乱撞,冲刷着身体,给她造成轻微疼痛的感觉,好像要用全力打出一拳才会压住这种疼痛。
她的内心也在渴望着战斗。
“与死亡相比,那种情感也不那么叫人害怕了。可它要更温暖。”结爱喃喃的说。
“如果我多死几次,我或许会忘记它吧?”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闪过,站立着的伊阿宋头顶不到三厘米的建筑物猛然被削成两半。
天光照射进来,木质结构混杂着灰尘洒落,在碰触到结爱之前就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给弹出。
在天空之上,金发的青年哈哈大笑,又一次挥舞着手中的巨剑,又是一道剑气扫过,给大地留下不可弥合的伤痕。
“现在没有人打扰了。”南欧的剑之王开朗地说,“让我们来打最后一场吧——挚友!”
“我现在就去!”
结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东尼这家伙来得真是时候,用脚一蹬,她猛然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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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的战场通常根据心情决定,有的时候是大海,有的时候是地面,还有的时候特别兴奋,就会跑到天上去打。
而此时,对于结爱过于激荡的心情来说,不管哪里她都觉得太低太狭小。
上升、上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普通卫星所在的区域,在外太空俯瞰着蔚蓝的地球了。
出乎意料的,她是在回想起来’啊,人类应该呼吸的’的时候才试图吸入空气的,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吸入,可是就算没有空气的提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弑神者说到底跟人类已经是两个种族了吧。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金发青年。乱步哥不在,她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随意的一瞥。
“真奇怪啊。”结爱说。
她的手里面握着魔剑形状的法杖,“明明应该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只要和你面对面的想要战斗的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不定战斗才是最棒的遗忘药水,其他事情都无所谓了。”
“这个嘛。”东尼很有哲理的说,“我在面对你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是这样子,有时候会连心跳都忘了,一不小心就会死掉,我觉得也是差不多吧。”
“这样。”结爱说,她微笑了。
这个微笑是几乎有些凶险的美丽,而伴随着这一份美丽,远处正调转着镜头窥探两人的卫星猛然碎裂成无数的光点,光点又组合成了一条巨剑,锋利的剑尖对着东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