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啊。
朱帆做口型。
“难道你不喜欢他?”他靠近了,小声说,“爸爸看得出来,你也对他挺喜欢的...那就别让自己遗憾。你姐姐都把人带回来了,你要是不做点什么,也太浪费机会了。”
“温柔一点,和你姐姐区别出来,显出你的不同。”
朱帆神色轻蔑,“我就不信了。都说男人没办法抗拒小姨子,难道他就能扛住你?”
*
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江上清并没预料到朱子心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进来。
在这之前,他其实只是在帮忙做年夜饭而已。
姜含笑一家人基本上都是炸厨房的好手。这一点,从姜含笑身上就能窥见一斑。
江上清其实都没太感觉到惊讶,反而在尝到第一道红烧肉的时候露出了一点微妙的“果然如此”表情。
当时魏若谷问他怎么样,是有什么不对吗。而江上清回答说没有。
“就是和笑笑做的味道很像。”他笑着说,“没想到笑笑和您不光长得像,做饭味道也这么像。”
魏若谷喜笑颜开,走开去和妻子炫耀了,只留下洞悉一切的姜含笑在厨房,拆他的台。
“高情商发言。”
她挤兑他,“以后我来做饭,就选你吃光我做的全部红烧肉。”
江上清笑,手下刀光连闪,嫩豆腐被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没有任何被切烂的碎屑。
他一句都没反驳,只是低着头笑,红润的嘴唇抿成一段漂亮的弧线。
“做饭多累啊,没关系,你不要做,我来做。”
他不说觉得她做不好,只是担心累,“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基因里流淌着炸厨房的暴力因子,其实姜含笑本来也对做菜没什么兴趣,被江上清贴心找了台阶,也乐得就坡下驴,“那好吧——你在做什么菜?”
“蟹粉豆腐。”
江上清给她讲。正统蟹粉豆腐里的蟹粉要用大闸蟹做,可是食材里没有大闸蟹,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有没有蟹黄酱可以用。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估计家里是没有了。姜含笑自告奋勇:“我出去超市买。”
“你还有钱吗?我把卡给你。”
江上清揽了她一下,低头轻声问她,还不忘嘱咐,“出去之后小心一点,小心被人认出来就不方便了。”
“还是我出去吧。”
左思右想,江上清还是舍不得让姜含笑受累,解了围裙,要出去,“你前几天穿高跟鞋脚被磨破了,走路会不舒服吧。还是我去好了。”
姜含笑又是心软又是笑,从后面按住他解系带的手,“哪有那么脆弱啊?我没事的,现在就可以走,你做你的。”
“乖乖给我家干活,别想出去偷懒!”她开他玩笑,这么补充。
江上清还能说什么,只能笑,万分担心地看着她出门去了。
而姜含笑走出门,拍拍胸口。
——可算出来了。
要知道江上清待会儿要做的菜,竟然还要用到鳝鱼。
在她之前的人生里,从来就没吃过鳝鱼。第一次和它面对面相见,她的魂儿都快吓飞了——哥们,你就从来没觉得你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个“鱼”字儿特别不匹配吗?
——长得怪惊悚的。要是她今天因为鳝鱼做了噩梦,明天就有借口让江上清献身,可以美其名曰“压惊”...
外边冬天的风凛冽,姜含笑漫步在街道上,看见超市门口拥挤喧闹的人群。
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她和江上清恋爱没到两年,尽管她已经在隐隐期待婚姻,但这对于长辈来说,确实是缺少说服力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她从没拿过具有权威性的奖项,所以在娱乐圈的地位没法和江上清齐平,长辈们更不会放心让他们在这样不稳定的情况下就轻率步入婚姻。
所以即便姥姥姥爷问了“以后打算定居在哪里”,即便江上清已经保证会“定居在北京”,长辈们也只是满意微笑,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来到谈婚论嫁的一步,恐怕还遥远得很。
姜含笑在货架上浏览,寻找着蟹黄酱,却始终没有找到。
夏雅安的《伊甸》已经拍了有一阵子了,她和江上清的戏份本来也没有很多,拍到现在只剩下一场最后的真正亲密戏。
这场戏不同于之前的暧昧,而是实打实的发生关系。但对于毫无经验的两个人来说,这场戏拍得尤为艰难。
NG了不知道多少回,而直到过年,还是没有通过的意思。夏雅安形容他们的戏份,始终是“差了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差了一点”是差了什么,但姜含笑和江上清都清楚。
——这差了一点,差的就是真正的经验。
在这种反复的NG中,其实新闻都有类似于“反复NG亲密戏,《伊甸》主角性向成谜”的缺德标题了,传言又开始风起,把姜含笑搞得很恼火。
可是江上清又并没有真的尝试的意思。隐隐约约,姜含笑能猜出他大概是婚后性行为的拥护者。
所以,这事成了个死结。
手指停顿,姜含笑终于找到货架顶层的蟹黄酱,把它取了下来。
背景音乐欢快地响着,唱着“恭喜恭喜恭喜你呀”,可她却万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