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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解释很荒谬,但确实有可能。
    管豹和大重九对视一眼,废话不多说,赶紧把房门和窗户从里面锁上了。虽然颤颤巍巍的破木门似乎一踹就能开,但聊胜于无。
    杨屿森沉着眼:“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抢钱,抢女人。”管豹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白梅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这可是法治社会!”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赶紧垂下头,不敢看杨屿森的脸色。
    大重九也附和:“……第二次进村的时候,不是出来很多村民么,我粗略扫了一圈儿,二十多个男的,只有三个女的,还都是老娘们儿……大地之息跑过不少封建落后的山区,这种情况见多了。”
    “整个村儿全是大小光棍儿,老婆大部分是买的拐来的。你不知道,那里的男的看见女的就双眼放光,饿狼一般,像看一个行走的子宫,那种眼神连我们大老爷们儿看着都不舒服。”
    “明明穷的屋顶都没几片瓦,饭都吃不饱,却仍要讨老婆。似乎生命中除了讨老婆,没其他意义可在。你们只要见过那种眼神就能明白,他们为了繁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白梅不解:“村里就没有女的吗?”
    “重男轻女打掉的,上学后不回来的,嫁出去的……不是我说,女的想往上走很容易,男的却难。咱们队里年轻漂亮小姑娘五六个,那不就被盯上了?”
    这种沉重的话题不是讨论的好时候,大重九含糊的说了几句就熄声了。
    杨屿森把玩着钉枪,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不时看一眼手表,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诗薰冷静下来后,也和白梅一个一个查看昏睡的队友,得出了相同结论:没有性命危险。
    “好奇怪,”她不安地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光看症状我会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白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单纯的吃了安眠药、褪黑素之类?”
    “那也不对,这两个虽然有安眠效果,也不能一齐发作吧?应该是效用更猛的神经类药物。”
    “唔,”杨屿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安眠药。能叫醒吗?”
    裴诗薰和白梅便尝试唤醒马健。
    掐人中、扇巴掌、喊名字都试过了,只有掐人中的时候很短暂的清醒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奇怪的话,就又昏死过去。
    那句话像是梦呓,又像老电视花屏的扭曲怪音,从嗓子更深处的地方发出的含糊摩擦,听着十分不舒服。
    他说:“醒不了,不醒不了不了……”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是不是他有意识,但醒不过来?类似鬼压床?”
    二人又去试图唤醒登喜路,不知道她是不是摄入了太多“毒素”,像一滩即将融化的死尸,一点反应都没有。
    未知的可能降临的死亡,被困于诡异山村的恐惧,让裴诗薰崩溃的浑身发抖。
    “……都这么久了,警察怎么还不来?”
    她支离破碎的哭,吓得白梅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儿!你想现在就死吗!”
    “我们趁他们没注意报警吧?行不行,我们报警……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别说了!”
    一筹莫展的档儿,突然听到管豹低吼:“来了!”
    什么来了?
    二女齐齐朝窗外看去,原来是村长来了。
    他一手端着一个小锅,一手提着一杆锄头。靠近后,发现屋子门和窗子都关了,愣了一下。
    “喂?”村长问,“咋关门儿捏?”
    几人对视一眼:“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觉得有诈。”好彩压低声音,“先探探他口风。”
    于是,管豹说:“女孩儿们嫌风冷,就关上了。您这是……”
    “我看你们饭量大,怕不够吃的,又煮了一锅米汤!”
    “谢谢您啊,不用了。我们都吃饱,准备出发了。”
    村长却不依不饶的:“煮都煮了,你开开门,我给你们端进去,趁热喝!”
    管豹话锋一转,看向村长右手里的锄头:“您这是要去?”
    “哦,”村长提了提锄头,乐呵呵的说,“去村后面儿给俺家猪打点草吃。”
    猪?这村里有养猪吗?
    好彩摇头,压低声音:“我去厨房看他们煮汤的时候,顺带着绕了一圈儿看村里,根本没有猪圈!别开门!”
    “不开门我们怎么办!”裴诗薰哽咽着说,“整个村那么多人……咱们只有七个人还醒着,打不过的……”
    杨屿森一脚踢倒裴诗薰:“怕他们什么!别哭哭啼啼的,真你妈晦气!”
    见杨屿森一冲动,拎着钉\枪要出门,好彩赶紧拦住他:“等下,我们还没问出来进山路……”
    “我有分寸!”
    其他人也不想犯下更多命案了,都来阻拦杨屿森:“我们再看看,说不定是乌龙呢……”
    争执的档儿,却听“哐”的一声。
    村长竟然把米汤扔到地上,直接拎起锄头砸门!
    “他们果然是坏的!!”裴诗薰哭泣着尖叫,“完了,完了!!”
    好彩不信邪,冲到窗边喊:“村长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还狡辩你们不抽大\烟!”村长沙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好东西……”
    “哈?大\烟?”好彩觉得太荒谬了,“您这借口找的也太离谱了吧?早八百年都没这东西了!!”
    “你后面躺着的那群人,不抽大\烟能昏倒吗!我就知道政府的官老爷们抓你们不会无凭无据!赶紧开门,败坏风气的狗崽子们,都从我的村里滚出去!”
    好彩气笑了:“他们为什么昏倒不该问你吗!你……”
    杨屿森一把把好彩拉回来,神情是一片阴霾:“别和他废话了!”
    “别!他是村长,你害了他你也没好果子吃!!”
    可已经晚了。
    杨屿森放下胳膊,看着老人佝偻的身子不敢置信的倒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彩捂着嘴瘫坐在地。
    管豹和大重九也没想到杨屿森又开始发疯,均怒火上涌:“你杀了他一个有什么用!你没看到村里有多少人吗!你要送我们所有人去死啊!!”
    “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杨屿森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还有猎\枪吗?摆设?”
    管豹瞠目结舌:“我不会杀人的!”
    “那你就任他们杀了你吧。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远离法治社会,他们为了报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杨屿森又看了一眼女生们,“还哭?你们下场可比我们男的惨,不赶紧想想等会儿怎么办哭有什么用?”
    “这一切都是你害得……”裴诗薰咬牙切齿,泪流了满面,“我们本可以不面临这些……”
    虽然杨屿森确实恶劣,但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景,不是找他讲理能解决的。
    所幸,现在是2点半左右,村里人可能大多在午睡,没人发现村长的遇害。
    他们开了门,把村长拖进来,又迅速打扫了血迹。
    杨屿森说不要关门关窗,这样更可疑。他又说,我们赶紧找几个人询问上山路。
    这一决定太匪夷所思了,管豹痛苦的摇头:“不行,至少拖到大家醒了再上山。”
    杨屿森不同意:“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容易发现村长遇害。”
    “杨哥,我求你,他们现在昏迷着,毫无反抗能力,扔下他们和村长尸体在这里……我不敢想象村民们发现后会做什么……”裴诗薰哭着说,“你这是送他们去死啊!”
    “谁知道他们多长时间能醒!再优柔寡断,危险的是我们!”
    好彩咬牙:“杨哥,这样,我们再等一个小时,要是他们不醒,我们就自行上山,可以吗?”
    见杨屿森要拒绝,她据理力争道:“首先,我们只有七个人,如果山上遇到了突发情况,还是人多更安全。其次,我们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们在这里睡觉、我们却去爬山。这太可疑了。”
    沉默了许久,杨屿森勉强妥协了。
    “一个小时太久了。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内不醒,我们必须出发。”
    期间,只有一个三十多的瘦骨嶙峋的男人过来询问见没见到村长,好彩搪塞说,村长送了米汤就走了。
    那男人又问村长有没有说去哪儿,好彩说不知道,光看到他拎着锄头。
    她没敢说喂猪之类,因为无法确定村里是不是真的有猪。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应了一声就走了。
    漫长的半个小时逐渐结束,在裴诗薰稀稀落落的哭声中,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呻/吟。
    威哥。
    除了杨屿森以外的所有人都惊喜万分的扑过去:“老陈\威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水……”
    “哦哦!”
    管豹和大重九一人捏下巴一人灌水,勉强喝了几口,威哥睁开了眼睛。
    血丝遍布。
    “感觉怎么样?”
    “我……咳,我……做了个噩梦……”
    “啊?”
    “血红的天,漆黑的地,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沉浮在巨大的肺泡里,遍布血丝的巨大肺泡,全是肺泡、肺泡肺泡泡泡泡泡……”
    “你冷静点!先喝口水!”
    剧烈颤抖了几下,威哥继续说:“地上,全是浑身胳膊的棍子在走路。天空的上方是一个怪物,无数个手和脚,朝大海前进……”
    几人对视一眼,均一头雾水。
    白梅不确定的说:“他可能是……刚醒的原因,语言和思维能力还未完全清醒。”
    她检查了威哥的眼睑,又耐心地询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他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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