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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福耀一巴掌拍在桌上:“住口!”
    楚云梨比他更狠的拍了一巴掌:“这里是我家,轮不到你来发脾气!”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
    陈玲珑被吓着了,伸出颤抖的手来那楚云梨的衣摆:“好好说,别吵架。”
    楚云梨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摊上一心要把我卖个好价钱的伯父,我没法好好说。”
    “这话也太难听了。”关福耀对侄女这一番发作挺意外的,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来和母女俩吵架,当即缓和了语气:“你爹挺宠你,把你养得天真不知事,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该围着你转。但事实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姑娘家,早晚都得嫁人。钱府这门婚事在我看来就挺好,已经下了小定……”
    楚云梨不客气打断他,道:“那你就让你女儿嫁啊!”
    关福耀:“……”
    第1902章 孤女二合一
    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
    屋中气氛凝重,陈玲珑胆子小,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也不好去要求关福耀,顺手扯了扯女儿的袖子:“江月,你小点声。你大伯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得到了关福耀的赞同,他一脸欣慰:“好在弟妹是个明白人。”
    陈玲珑:“……”她只是顺口说说而已。
    这门亲事怎么看都不太好,要说关福耀一点私心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大哥,江月他爹刚走,先前就为了她的亲事费了不少心思,在她爹的眼里。这城里的年轻后生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陈玲珑试探着道:“江月也才十五,又一心想为她爹守孝,这门婚事还请你帮帮忙,先把那边拒绝了,回头等出了孝再说。”
    关福耀强调:“婚事已定,更改不了。”
    说这话时,他一脸严肃:“弟妹,我是真为了江月好。错过这个村,以后再想要这么合适的亲事,怕是不容易了。”
    “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嫁到这钱家去。”楚云梨颜色比他更严肃:“还是那句话,谁答应的谁嫁,到时候花轿临门,反正我是不上去的。我倒要看看到时丢脸的是谁。你一个大伯,逼迫还在孝期的侄女嫁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那是钱府的公子。”关福耀强调:“别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这福气我要不起。”楚云梨一挥手:“天色不早,赶紧滚吧!”
    “你爹走了,我就得照顾你们母女,这不是你任性就能改变的了的。”关福耀不生气,包容地道:“江月,我知道你伤心,但伤心不是你任性的理由,你得好好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我这个大伯对你那是掏心掏肺。你别胡乱说话,我是人,我也会伤心的。”
    说到这里,他一脸低落:“你不用赶我走,明早上我自己会走。”
    说着,转身去了属于他们的院子。
    楚云梨皱了皱眉,真心觉得关福耀太会装了。
    其实,关江月记忆中的父亲虽然挺善良,但却并不是蠢人。他愿意和这个哥哥亲近,兄弟俩一直相处得不错。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关福耀温和的皮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副面孔。
    还是得想法子把人赶走。
    楚云梨叫来了余家夫妻:“把他撵走。”
    陈玲珑有些不安:“江月,我们孤儿寡母的,确实需要人照顾,不好撕破脸的。就让你大伯住一晚,至于那门亲事……我再想法子说服他。”
    至于什么花轿临门新娘却不肯上轿什么的,无论落到哪个姑娘身上,都会被毁了名声。这就是个馊主意。
    楚云梨也知道,她不过是嘴上痛快而已,还是得想法是退了这门亲事。
    大不了,找个机会把那个钱家公子揍一顿,打得他答应退亲就行。
    反正,这所谓的未婚夫妻俩根本就没见过面,钱公子想来也没有非她不娶的想法。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楚云梨勒令余家夫妻俩过去撵人。
    陈玲珑再次阻止。
    楚云梨和她对视半晌,吩咐道:“余大娘,那麻烦你把那边院子的门锁上。毕竟,我们家里如今就两个女人,留宿男客不太合适。”
    陈玲珑想要开口,可在女儿的目光中,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女人太软弱了,楚云梨怕气着自己,不想与她多说,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
    关家的院子很大,在这周围都是出了名的。
    因为住的人少,打理院子的人也就只有一对年纪大的夫妻。因此,院子各处都挺荒凉的。
    夜里走在其中,总觉得隐隐绰绰,到处都有人影,尤其最近家中刚办丧事,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胆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敢乱走。
    而漆黑的院子里,却有一盏烛火缓缓挪动,走在其中的正是陈玲珑,她想去瞧瞧灵堂,总觉得守在那里要安心一些。
    可走在院子里,她又有些害怕,绕过一处廊下时,暗处突然扑出来一个高壮的身影。陈玲珑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尖叫声刚起就顿住,原来是那暗处的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陈玲珑见状,更是害怕,浑身扭着想要挣脱那人的手。
    “弟妹,是我!”
    听出来是关福耀的声音,陈玲珑立刻就不动了。她又惊又怕:“大哥,怎么是你?”她看了一眼天上的弯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黑暗中,关福耀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微微的暗哑:“弟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实在睡不着,这才特意来找你。”
    陈玲珑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以两人的身份,这会儿实在太亲近了。她想要往后退,可捂着她肩膀的手却不肯松。她有些尴尬,却还是出声道:“大哥,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关福耀不止不放,反而把人抱得更紧:“玲珑,我……”
    陈玲珑吓了一跳,再次往后退,发现退不了,张口就想要喊。
    关福耀再次捂住了她的嘴:“玲珑,你别喊,我不想伤害你。我有些话要说,说完就走。”
    陈玲珑不太相信,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照顾你。”关福耀靠得更近了些,黑暗中,他眼神晶亮:“玲珑,早在当初二弟和你定亲时,我就……”
    陈玲珑大概猜出来了他接下来的话,并不想听,再次道:“这么晚了,我们俩这样不合适。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很困了,眼睛都睁不开,耳朵嗡嗡的,也听不清楚你说了什么……就这样吧。”
    说着,就要转身。
    关福耀从身后揽住了她:“玲珑,我做梦都想这样拥着你。”发现怀里的人挣扎得厉害,他低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听到这话,陈玲珑并不放心,也知道凭着蛮力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兴许还会惹恼了身后的男人,万一他不管不顾……她宁愿再嫁,也不会和男人的兄长不清不楚。如果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以后还怎么活?
    当下她不再挣扎。
    关福耀对她的乖巧还满意,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我只恨自己成亲太早,和你相遇太晚。玲珑,现在二弟不在,以后就由我照顾你。你放心,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最重要,没有人能越过你去。你……能不能从了我?”
    陈玲珑:“……”
    “夫君尸骨未寒,你就要欺辱我吗?”
    她声音很冷,关福耀看不到她的神情,却能察觉得到她对此很是愤怒。他嘴角微微翘起:“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一定说到做到。江月应该也不愿意我们俩这样……那丫头有些任性,钱家的婚事那么好,她却死活不答应,我这个大伯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当然,如果她实在抵触的话,这门婚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早在关父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商量过关江月的婚事,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嫁什么高门府邸,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一生。
    陈玲珑觉得机不可失,急忙道:“你如果真的想照顾我们母女的话,就把这门婚事退了。”
    关福耀揽住她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摸索:“当然可以退,但这得看你……”话说到此处,他却住了口,另一只手开始去解她的衣衫,唇靠近她的脖颈间:“只要你愿意从了我,什么都可以商量。”
    陈玲珑闻着陌生的男子气息,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还是那句话,她可以改嫁到别人家做正头娘子,但却绝对不愿意和男人私底下苟且,尤其关福耀的妻妾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如果二人的事被她们发现,她哪里还有活路?
    不说她们对付自己,只把这消息往外一传,陈玲珑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头慌乱无比,急忙按住了他的手。
    关福耀带着威胁的声音传来:“你不愿意?”
    陈玲珑当然不愿意,但话不能这么说。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温和地道:“夫君刚去,我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吧,你容我想一想。再说,这周围简陋,夜里又这么冷,不太合适。”见男人不愿意松手,她一咬牙,质问:“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随时随地都可以摸上手的女人?”
    身后没有动静,又过了半晌,关福耀才终于松了手:“我说过不逼迫你,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回到屋中的陈玲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她满脸惊魂未定,将窗户和门窗栓好,接下来一整个夜里,都再也不敢出门,也不敢睡得太实,一点动静就能将她吵醒。
    其实,楚云梨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上辈子也是如此。
    不过,她无意阻止。
    陈玲珑这个人胆小又心软,总得让她亲眼看看关福耀是个什么样的人。
    翌日早上,陈玲珑面色憔悴,更添几分虚弱,一看就没有睡好。
    楚云梨好奇地问:“娘,你昨夜又没睡着?”
    陈玲珑胡乱地点点头,不想多说此事,看向余大娘:“大……大哥呢?”
    余大娘低着头:“大老爷说城内有事,天不亮就走了。”
    闻言,陈玲珑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的模样。
    楚云梨见状,问:“娘,你高兴什么?”
    关父刚走,家里谁也高兴不起来。陈玲珑猜到自己神情不对,摸了摸脸,勉强笑道:“没什么。你大伯挺凶的,我有点害怕。”
    “我们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不想见他,那把他撵出去就是。”楚云梨不客气地道:“他就是豺狼,你指望豺狼讲良心,那是白日做梦。”
    陈玲珑不说话了。
    母女俩沉默着用完了早膳,陈玲珑几番欲言又止,楚云梨都假装自己没看见。吃完了饭后,又去灵堂上香,记忆中关父很疼女儿。因此,楚云梨上香后并没有离开,又多跪了一会。
    她起身走到灵堂外,看到陈玲珑站在一棵花树下,似乎在发呆。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过神来:“江月,我有话跟你说。”
    楚云梨颔首,并没有走上前就站在原地:“你说,我听着呢。”
    “钱家的这门婚事,你大伯已经定下了。我想找他商量来着,可昨天你也听到了他那话的意思,这门婚事已经退不了了。”陈玲珑一脸沉痛:“但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还是不能嫁,如果嫁进去,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见女儿一脸平淡,陈玲珑觉得是女儿年纪太小,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她左右看了看,见余家夫妻不在,她自己上前靠近女儿,在女儿耳边低声道:“那男人只爱蓝颜的话,到时候府里肯定乱七八糟,这么任性的人,做他的夫人肯定会受不少委屈。再有,他跑去花楼寻花问柳,那些地方有不少病,许多都治不好……要是回来带给你,你一个女子要怎么治,万一治不好,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那些富贵人家的长辈也不好相处,江月,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害你的。”
    楚云梨点点头:“所以呢?”
    陈玲珑咬了咬唇,突然抬手,阳光下一抹厉光袭来。
    楚云梨眼疾手快,伸手掐住她的手腕。只见陈玲珑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还带着一抹幽绿,看着就挺慎人。她皱起了眉。
    陈玲珑眼看一击未得手,手一松,匕首落了地。她却嚎啕大哭起来,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江月,我只有这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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