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光是存在就象征着胜利了。
就像是欧尔麦特。
在宗教匮乏的年代里,信仰变得弥足珍贵。
欧尔麦特这样的英雄,成为了绝大多数人心中的那一份支柱。只要这柱子一天不塌,这天就不会塌。
欧尔麦特承受着光芒,相泽消太隐匿于黑暗里。
就像他一身黑的打扮,以及他的黑发黑眼。
提到黑发黑眼。
谢欢盼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你不是我爸?”
相泽消太攥紧了拳头。
“出去。”
好吧,看来真的不是她爸爸。
谢欢盼耸耸肩。
“你怎么看?”相泽消太问,“关于现在的英雄。”
“没什么看法。”她语气平淡,“一切都是应运而生而已。”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顺着人类的本性在发展罢了。”
“欲/望。”她道出这个关键词。
“不管是成为英雄是为了满足保护他人的奉献欲/望,还是为了享受获得名利被人瞩目的欲/望。”
“一切都一样罢了。”
“所谓的敌人,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相泽消太冷了声音,“为了完成心中所想,牺牲他人也没关系?”
“弱肉强食。”谢欢盼敲了敲桌子,“这不正是个性化诞生之后暴露出的达尔文本质吗?”
“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英雄。”相泽消太一锤定音。
“错了。”谢欢盼稚嫩的脸上透露出某种淡如云的神情来,“我不过是不相信人性。”
就算是在单纯如此的少年热血漫。
人性两个字,也显得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管别人是因为什么而成为英雄的呢?”谢欢盼挑眉,“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吗?就像你守着雄英高中,欧尔麦特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守护着别人的信仰。”
“至少现在一切太平,不是吗?”
“那你呢。”相泽消太踩了一脚桌子,于是椅子就往后滑去,他双手插兜里,懒洋洋地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少女,“你是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谢欢盼皱了皱眉,又笑了起来。
“没有人规定考入雄英就要成为英雄吧?”她语气轻松,“再说了,难道不是雄英非要我入学吗?”她那破入学成绩都0分了,还能进英雄科A班。别人不生气才怪。怎么想都觉得好像是走后门进来的一样。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是A班基础课上完了。
“是你主动申请雄英高中的。”相泽消太并没有被谢欢盼的说辞给带糊涂。
谢欢盼在心里琢磨着,那是因为我打算近距离看看主角团啊朋友。
她可没打算救人。
她来之前,这个世界不也好好运转着吗?
所以她就算不伸出援手,世界也会顺着既定的命运轨道发展的。
是这样的。
该生的生,该死的死。
这不是她下的决定,是作者和系统。
这个瞬间,相泽消太敏锐地感知到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冰冷的温度。她站在这里,却近乎透明,所有的阳光都从她的身上穿透,往后挥洒,落在地面的时候却能够凝结成冰霜。
那是一种没有热度的光。
就好像她的笑容。
只是为了看起来灿烂而已。
仅仅是这样而已。
“相泽师傅,下次有机会再聊天噢。”谢欢盼重新拾起笑容,跟相泽消太告别。她走出门去,相泽消太的眼神锐利了片刻,又重归颓废。
根津校长还真是丢给他一个麻烦包袱啊。
相泽消太伸手揉了揉头发。
嘛,再说吧。
他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谢欢盼反身把门关好,再转过身,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轰焦冻。
他应该是刚刚从那个所谓的基础训练课上下来,衣服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与灰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锁住她,不肯移开。
“没事啦。”谢欢盼踮脚轻轻拍了拍轰焦冻的脑袋,荔枝的发型,手感却意外的好,“只是和我谈话而已。”
“谈了什么。”轰焦冻看了一眼谢欢盼,谢欢盼把手放下。
“学校的食堂一点也不好吃。”谢欢盼笑着说,“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了吗?”她脸皮厚,万里长城都比不过,更何况轰焦冻。她对这种话是张口就菜,不是,张口就来。轰焦冻明明在过去的好几年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一次重新的时候,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就跟那和尚天天诵读经书阿弥陀佛,每每重新念一次,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受洗礼的感觉。
但轰焦冻自己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他还要脸。
谢欢盼就偏偏不要他好过。
“你来干嘛呀。”
“怎么就着急赶过来了呢?”
“是不是担心我呀?”
明知故问。
所有的问题都是明知故问。
轰焦冻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哎。
没意思。
谢欢盼踢了踢脚下的路,跟着他。
又问他。
“赢了吗?”那段剧情她都快忘光了,也不知道动画里到底有没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