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最亲爱的女儿。”
塞戈斯走过来,拍了拍谢欢盼的小脑袋。
“为了你的话,爸爸什么事都愿意做。”
轰焦冻就漠然地看着两个人用眼神交流。
谢欢盼:我觉得你戏过了,你觉得呢。
塞戈斯:嗯?小姐说什么呢?
这几年,就算迹部景吾已经接受了塞戈斯这个父亲的存在,但他本人还是充满着与之一斗的好胜心。
“小冬音,迹部爸爸也会做饭啊。”难以想象这种话是迹部景吾说出口的,但不知道为何女儿奴的设定似乎跟他也格外的贴切。他把爱转嫁到了对面前的小女孩身上,立花冬音,那个女人唯一的血脉。
他有好一阵没见到过立花冬音了,噢,也就是莉莉丝。
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总是成长得特别快,她倒是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
有时候迹部景吾一觉睡醒,伸长手臂想要揽住什么,却只往自己的怀里兜进了一片空气。总是在这个时分又反复确认了一个答案,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真真切切地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夹杂了太多的谎言。
可看到立花冬音的时候,迹部景吾完全不会想起这些谎言。
这个小女孩是真实存在的了。
她就活生生站在这里,她能够承受他给予出去的爱。
谢欢盼却不敢尝试迹部景吾做的饭。
有胆子吃,那不一定有命吃。
真想问问迹部景吾钱这么好赚吗不带回家的吗?
“迹部叔叔,不是我的爸爸呢。”致力于给迹部景吾插刀的某人毫不胆怯地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
忍足侑士在一旁忍笑着,察觉到了自己朋友看好戏的心情,迹部景吾一不做二不休,把忍足侑士也拖下水来。
“这是你忍足叔叔。是迹部爸爸的朋友。”自本大爷以后,迹部景吾又拥有了另外一个烙印般的自称了。忍足侑士不太愿意被叫做叔叔,没有哪个叔叔上了年纪还继续热爱看乙女漫画的。事到如今,他去风流地走一遭,也有很多十七八的女孩子围上来的好吗?何必用叔叔来称呼他呢。
“小冬音啊——”别叫我叔叔啊。
这样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少女脆生生的回答。
“忍足叔叔好。”
往往这种时候,谢欢盼跟迹部景吾最为默契。
轰焦冻沉默地站在一边,袖子被谢欢盼拽了拽,他别过头,声音平静无波地喊着,“迹部叔叔,忍足叔叔好。”
怎么办,完全不想回复这样的称呼啊。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吧。”塞戈斯拉开门。
迹部景吾也跟着说,“是的,进屋吧。一会感冒了就不好了。”
谢欢盼望了望外面的天,三月初,天气好得很。
轰焦冻有点不想进屋,有个陌生人在让他并不特别惬意。
迹部景吾已经不能算在陌生人得范畴了,这几年他往这里跑得勤快。
“走啦轰酱。”谢欢盼小声地说,“还是说你想回去跟你母亲吃饭?”
轰焦冻抿了抿唇,立刻钻进屋子里。
谢欢盼笑起来,跟在他身后。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也不会去劝说轰焦冻原谅自己的母亲。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被原谅的必要的。
她可以理解轰冷在经受安德瓦的欺负和暴力之后的崩溃,但无论如何,这也不能成为她把爪牙伸向自己儿子的原因。
就像她永远不能接受自己的母亲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一样。
嘴上说着盼盼啊,你迟早会走上这条路的,妈妈很清楚你骨子里流着什么样的血脉。你命中注定成为这种女人。
和妈妈一样,靠这一副皮囊和肉/体换来别的东西,生活,甚至爱情。
她妈是那种最傻的妓/女。爱上嫖/客的妓/女。
谢欢盼骨子里对男女关系的不信任就从此开始了,甚至不仅仅是对男女关系,是对整个现实的世界。
在我英的地盘里能稍微不那么神经紧绷,大概得益于她接触的这群人都不过是刚刚读高中的小朋友罢了。热血漫的小孩们,除了拯救世界,倒也没有太多别的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谢欢盼弯腰把鞋脱掉,换上了室内拖鞋。
忍足侑士走在最后,观察着一切。
迹部景吾早就轻车熟路地杀进厨房想要和塞戈斯来一番所有权决斗了。轰焦冻在这个家里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地方,落地窗旁边的一张小桌子,木制的很精巧,上面摆着书,封面是一碗面,名字叫《荞麦面·手艺人的精品之作》。在离他的椅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铺了一层毛绒地毯,一个有些塌陷的懒人椅被丢在那,手边也有一本书,名字叫《人性的弱点》。
这两个人能够和睦相处在一起,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奇迹呢。
忍足侑士想着。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忽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不,与其说是看着他,不如说是看着他,指尖上的,眼镜。
“那是有度数的吗?”谢欢盼真的很好奇。
忍足侑士顿了顿,笑着说,“有噢。”
上天保佑,零度也是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