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揉了揉太阳穴:“无事,有人落水我顺便去搭了把手而已。“
“真的?真不是跟那帮兔崽子大打架了?”裴母半信半疑,“快回房把你这衣裳换了吧,娘去给你熬个姜汤。”
不是她信不过裴怀的那帮同窗,之前上个月她才撞见过几个小子说说笑笑进了金水巷。
等裴怀进了房,裴母将锅铲子往裴父手里一塞:“你去看着锅里的菜,我出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不是说了是救人去了吗?”
“你信他那张嘴,前些日子他那衣裳被拦路的小蹄子给扯撕了,不也说是走路被树杈子给勾破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快去看着我那锅别糊了。”
“知道了,你别急,早点回来啊。”
裴母急匆匆出了门,裴父拿着锅铲子手足无措,敲了隔壁院的门让老二媳妇过来帮忙把饭给做了。
“多炒些,你们今日也在这边吃了吧。”
“爹,娘干啥去了?”
“今天大郎回来全身上下都湿了,你娘怕他是跟人起了矛盾,出门打听出了。”
闻言老二媳妇倒是也没觉得稀奇,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这家这位大哥相貌好,学问好,出门招眼儿的很,城里那么多未出阁的小娘子巴巴的望着,每次出门回来身上都能多上几个香囊。
上回听说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孟浪的很,见着她家小叔子就挪不开眼,把人衣裳都扯撕了,裴怀本来还想瞒,后来被婆婆出门打听出来了,到那小寡妇家门口叉腰骂了一上午。
过了会儿裴母回来脸色好了很多,看来裴怀这回是没说谎,得确是为了救人。
“我跟你说你还不听。”
裴母瞪人一眼:“我要不去打听了怎么放心?老大早到了年纪娶妻了,说是因为读书耽误,外人信了咱家里还能不清楚,这孩子眼光高的很,脾气有倔,不然当初我也不能同意老二早早娶了媳妇,可你现在瞧着他这样子,每趟出门回来身上挂那么多的东西像什么话!”
“那也得看他愿不愿意,之前你让我套他话,咱儿子说心里就想着读书呢。”
“这做学问重要,娶媳妇也重要啊,老二家成亲这么久了也没个信儿,隔壁的孙子都三岁了,你看了不眼馋?”
这话确实是说道裴父心里头去了,他也想抱抱孙子啊。
“成,那你先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再跟大郎通个气儿。”
“知道了。”
裴怀在房里正给自己上药,他胳膊上被沈珍给踹了一脚,劲儿忒大,换衣裳的时候看见那块都淤青了,幸好踹的是左胳膊,要是右胳膊,他提笔写字都费劲。
裴怀见惯了弱柳扶风,走路都摔跤的小娘子们,今儿倒是见识到不一样的了,瞧着身量小小一个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劲儿。
将药油涂在淤青上慢慢揉开,指腹上回忆起蹭曾碰过的柔软,那人估计是将他当成了河里勾魂的水鬼,嘴里都呛了水还在推拒他,怕成这样还敢往河边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
那些人都唤她‘沈姐姐 ”,姓沈,裴怀心里琢磨着,他在城里似乎是头回见她,等明日出门得出门打听打听,看看人全名叫什么。
不过这事得先瞒着他娘,省的嚷嚷的到处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明天见~
第7章
夏天天气热,新杀的猪肉存不住,往常得二十文一斤的价,现在降到了十五文,沈珍顺便挑了两根猪大骨回去熬汤喝。
沈宝回来之后就叫上了狗娃到河边去摸鱼。
他们杏花村临水,出村口走几步就有条河,村子里的小子们夏天最爱往里游泳,各个水性都好的很,运气好的还能摸几条鱼回家加菜。
沈珍挎着篮子往河边走,心里琢磨着,这两条猪大骨都新鲜着,一根可以加些佐料熬了汤,另外一根她让王屠户给分给了小几段,可以放在火上烤来吃,也不用放什么佐料,那里面的骨髓软软滑滑,吸溜一口,香的很呢!
光是想着都让人想要咽口水。
还没等她走到河边,便看着一群小子们簇拥这个妇人往这边来。
她家沈宝首当其冲,就是脸色不咋好。
再看他们簇拥着那个妇人,衣着整齐,头上别着根银簪子手拿清凉伞,全然一副媒婆打扮。
“阿姐!”沈宝眼尖,打眼瞧见他阿姐挎着篮子站在村口便跑了过来告状,跟人小声道,“狗娃我们摸鱼,听见这人跟人打听咱们家在哪。”
“知道了,我割了猪肉还买了骨头,晚上咱们炙猪骨吃。”
姐弟俩低头说着那媒婆也走到了跟前,一边打量沈珍,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呦,这便是沈家丫头了吧,果然是个妙人,瞧瞧这长得,便是那城里的小娘子也鲜少有比得的呢。”
她一副亲热模样,将沈珍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来意昭然若揭,因为是沈珍自己的婚事,她不好吭声,只能带着人到家里去请阿娘定夺。
这一路自然也被村里人给看见了,于是嘀咕开来:“这珍丫头才被马车给送回来就有媒婆来说亲了?你瞧她那打扮,莫不是真被什么高枝给看上了?”